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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先生說,這件事qíng很重要,而且關係到費峻瑋先生的合約,希望余小姐儘量抽出時間來,和他見面詳談。”

  話說得這樣客氣,也不過是威脅利誘。

  文昕針鋒相對,說:“如果是費先生的合約問題,請直接聯絡我的上司或者法務部的同事。”

  童秘書不瘟不火、慢條斯理的說:“時先生說,他只想和您一個人面談。如果您不來,有些消息,他會直接jiāo給傳媒。

  在那一剎那,文昕只想破口大罵,去他媽的,愛誰誰。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更不應低估時川的力量,如果他要見面,那就見面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又不會吃了她。

  秘書將地點告訴她,說:“時先生希望這個會面是私人的,所以希望余小姐不要泄露給其他人。”

  正好,她打算帶把西瓜刀,先殺人,後毀屍滅跡。

  她打車去那個地方,到了門口才發現,原來梁江曾經帶她來過這裡,是藏在公園裡的那家低調奢華的酒店。

  服務生顯然被叮囑過,一見她就鞠躬:“余小姐您好,您的朋友在等您。”

  她只來過這酒店一次,而且是晚上。白天的時候更覺得不同,而且季節也不一樣了。

  服務員引著她,順著抄手遊廊往後走,一直走到喝茶的地方。

  白天的一池水,chūn水已融。對面亭子裡坐著一個姑娘,抱著琵琶在撥弄。琵琶錚錚的弦聲隔水送來,更覺好聽。

  這次唱的不是蘇州彈詞,而是在演奏古曲《十面埋伏》。

  這曲子還真是應景。

  時川一個人坐在水閣中等她。服務員將她領到門口,便悄然而退。

  這裡一貫非常安靜,除了遠處琵琶的聲音,就是對面遊廊的瓦頂上,有幾隻麻雀在“啾啾”地叫著。

  她定睛看向時川。

  她與梁江張得並不像,除了一樣高,眉眼之間並無熟悉的影子,而且,也沒有三頭六臂。

  所謂的業內公敵,也不過是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時川向她微笑:“余小姐,你好。”

  既然來了,哪怕要大打出手,也得先禮後兵,她不卑不亢:“時先生,你好。”

  “請坐,請喝茶。”

  他親自替她斟上一杯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大大方方坐下來,嘗了一口茶。

  反正他又不會在茶里下毒。

  時川很客氣,這一點和梁江很像。兩個人在任何qíng形下都是風度翩翩,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身。

  他說:“余小姐,其實我見過你一次。”

  文昕迅速地在大腦中回想時間地點人物,難道他在業內某個聚會上見過自己?可是他作風低調,鮮少出席業內的公開場合。

  他是幕後的那隻手,很少走到幕前來。

  “就是在這裡。”他說:“那個晚上很冷,我弟弟帶你到湖上滑冰。我正巧在橋的那一邊,他帶你走過去跟我說話。”

  呵,她想起來了。那個寒冷而làng漫的晚上。那個人滑冰技術一流,十分有風度,還曾經打趣他們是否在求婚。原來那個人竟然是時川。

  “我弟弟三十年來,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對待過一段感qíng。我問他,你究竟有哪裡好,他說他不知道。”

  文昕打斷他的話:“時先生,如果您是來替您弟弟當說客的,我看就不必了。我們已經分手,婚約作廢,我跟他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

  時川輕輕笑了一笑:“余小姐,或許你還不了解我這個人,我從來不當說客。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需要誰去說服誰。每個人真正能做到的,都是憑自己的實力說話,你說對不對?”

  文昕看著他。

  “我弟弟說,如果我堅持要簽費峻瑋,他會反對我。或許你應經知道,他是新辰國際的第二大股東,他有這個實力反對。這麼多年來,我弟弟從來沒有gān涉過公司的運營,我被他要挾,更是第一次。”

  文昕詫異地看著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們打了一架,就在他的家裡。我們好多年沒有打過架了,上次打架,還是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時川輕言細語地說,“所以我才明白,你是我遇上的最大對手。”

  文昕十分諷刺地答:“謝謝您的恭維,如果您要求我給梁先生打電話,我現在就可以打。”

  “不,我弟弟決定的事qíng,很少有人可以改變他。”時川鬆了聳肩,“他是一個固執的人,就像我一樣。既然他不想簽下費峻瑋,那沒就不簽好了。”

  文昕十分警惕,猜測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也許小費告訴過你,你們之間所有的東西都在我手上,包括照片、視頻、停車場的監控錄像、酒店的監控錄像······你們牽手、接吻、做愛……真是一對如膠似漆的秘密戀人。我手底下的人花了近兩年時間才收集到這些,如果一旦公諸於眾,相信會掀起一場真正的緋聞風bào。別這樣看著我,我沒有窺探他人隱私的愛好,我只是打算利用這些東西,讓小費選擇簽約新辰國際。事實上,一看到這些,他馬上痛快地說,可以答應我的任何要求。小費對你其實也挺好的,你應該明白,他肯這樣做,一半是因為怕毀了自己的事業,另一半,也是怕毀了你。”

  文昕震驚地、不敢置信地喃喃:“原來是這樣……”

  “真糟糕,看來他沒告訴過你。作為一個qíng人,他真是有義氣。”時川語氣十分輕鬆,“不過我還是得幫著我弟弟,他為你做得更多。某天半夜他突然打電話給我,把我從夢中吵醒,你猜他對我說什麼?他說:‘哥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他很少向我求助,於是我慷慨地答應了他。結果他要求我即刻訂婚,我詫異的問他,我要跟誰訂婚,他說隨便新辰旗下哪個女明星好了,越有名氣越大牌的越好。你可以想像我當時的心qíng,於是我禮貌地套了一下他的話,才知道他突發奇想的原因,是因為你遇到了困境。你說,想要潑水門、潘勝茵懷的是雙胞胎、方定奇突然嫁給神秘富豪、時川跟他旗下的女明星訂婚、符雲樂跟她老公離婚等等。我弟弟決心替你實現這些願望中的某一個,他把你的原話考慮了一遍,潑水門是不可能的,潘勝茵也沒有雙胞胎,方定奇更不可能馬上嫁給神秘富豪,於是我弟弟想,時川可以跟他旗下的女明星訂婚,因為他是我哥哥。你說這傻孩子,遇見你後,是不是變成了真正的傻瓜?”

  文昕輕輕吸了口氣。

  “我告訴他我不太可能訂婚,不過看在他非常煩惱、非常焦慮的份上,我決定以另一種形式幫助他。我於是讓人放風給媒體,符雲樂實際上在年前就已經離婚了。結果你所有的困擾都沒有了,你高興了,我弟弟也高興了,而我替你們收拾亂攤子,安慰自己旗下的藝人,偶爾上一次頭條,哪怕是負面呢,也比被娛樂圈遺忘要好。而且這種事遲早會爆出來,不如早爆。”

  “我弟弟不是圈內人,我也沒有想過他會找一盒圈內人當女朋友。從你們jiāo往的最初,你們就帶給我不斷的困擾。我告訴我弟弟,你和小費有一段,你們一直在保持jiāo往,我想用這個打擊他,讓他放手,結果你猜他怎麼說?他說,誰會沒過去呢?你過去或許是費峻瑋的,但是他希望,你的未來是他的。”

  文昕沉默了良久,才說:“我並不愛他。”

  “我也這樣對他說,可是他說,他愛你。”時川搖頭,“真沒辦法,我弟弟十分固執。小時候他要一個變形金剛,可以請所有去美國出差的叔叔阿姨,請他們幫自己找那個玩具。現在他要你,他就一定要。”

  文昕氣急反笑,說道:“我並不是玩具,你弟弟想要什麼與我無關。”

  “可是現在他用董事會的投票權來要挾我,就與我有關了。與我有關的事qíng,我不得不謹慎處理。”時川仍然彬彬有禮,“余小姐,你想過你和費峻瑋的戀qíng會公諸於眾嗎?”

  她不做聲。如果被公開,那當然是一場災難,費峻瑋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是新生代偶像,形象一貫健康,偶爾炒炒緋聞,但從來沒有實質上的戀qíng被公眾接納過。他是億萬粉絲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王子是不能結婚的,最好只是跟公主跳跳舞談談qíng,純潔到只牽手接吻。

  “我想你也不樂意自己成為所有報刊的娛樂版頭條,輿論會bī得你自殺,汪海就是這樣死掉的,對不對?”

  她攥緊了拳頭,他居然敢提汪海,他居然敢!

  他瞥了一眼她捏得緊緊的拳頭,說:“我知道你想給我一拳,或者往我臉上潑一杯茶,不過我奉勸你暫時不要這樣做。因為我馬上要說的話,對你而言非常重要。沒錯,汪海的事qíng跟我們新辰國際脫不了gān系但是我也沒想到會弄出人命。我手下人原本是想點到為止,大家在江湖上,不過混飯吃,槍林彈雨見得多了,人人都是金剛不壞,他在圈裡好多年,應該明白這道理。我原本的計劃,只是讓我手下人炒作一下新聞,讓電影更熱門一點而已。我們沒想到他會那樣脆弱,我可以為此事向你道歉,對不起。”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抄起茶碗向他潑去。

  他沒有避讓,被潑了一身茶水。

  她沖他吼:“道歉會讓汪海活過來嗎?你見過他的父母嗎?你見過他剛出生的孩子嗎?你毀了一個家!你毀了好幾個人的一輩子!你輕描淡寫說對不起?你要是說對不起,去向九泉之下的汪海說!你這個兇手!你這個無賴!你這個混球!”

  他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和頭髮上的茶水,把茶葉從自己衣領上拈下來,然後對她說:“如果覺得不夠出氣,可以再潑一碗。”

  文昕抓起桌上的手袋,轉身就打算離開。

  時川卻叫住她:“你想不想知道,誰給我們出了這個主意,讓我們拿汪海來炒作?”

  文昕驀地轉過臉來看他。

  他輕輕地笑:“或許你做夢也想不到,是費峻瑋。”

  文昕心神大亂,忍不住全身發抖,她說:“我不相信。”

  “我給他看了一段視頻,他撞車那段。我對他說,頂包案倒也罷了,畢竟沒有證據說明你們有欺詐保險公司,可是你跟余文昕站得那麼近,動作那樣曖昧,只怕會有人猜你們有問題。於是他問我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呢?我只是想讓電影更熱門一點。方定奇是我旗下的當家花旦,我當然不願意她出任何負面新聞,費峻瑋也不想自己與你的關係被公眾猜測,所以他告訴我,汪海可能有問題。我問他有什麼問題,他說他不知道,讓我自己去查。於是我就讓人去查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嘩,文昕,你膽子真大。要是我手下的經紀人這麼gān,我非得把他叫去大罵一頓不可。藏起來一個孕婦倒也罷了,這個女人以前竟然還做過按摩師,更別提她過去那複雜的qíng史跟落魄潦倒的前男友,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足可以毀掉汪海。三千塊,你相信麼?我手底下的人只花了三千塊,就買到她的luǒ照。文昕啊文昕,你果然是糊塗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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