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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嘉送走貓主人,示意喬姐把雞抱過來,陳樨只好牽著狗跟崔霆走了。

  一進入診室,崔霆就說:「剛才那是市場海產店的老闆娘,暗戀我們衛嘉好幾年了。前一陣聽說衛嘉身邊有可疑的女人出沒,急了!三天兩頭往診所跑,衛嘉不吃海鮮她就煲雞湯,今天把雞都揣來了……你這隻狗養好了也打算燉給衛嘉補身體?」

  陳樨把狗繩往崔霆手裡一放,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本章完

  第161章 春草蔓生

  崔霆給狗做了初步的檢查,他判斷這狗約有八、九歲了,中度營養不良,皮膚有炎症和蟲傷,犬齒殘缺,尾巴骨折過,體內有寄生蟲,養到可以燉肉的程度需要時間。

  正說著,診所的實習醫生及時把化驗報告送了過來並好奇地打量陳樨。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崔醫生給顧客泡了咖啡。

  「這咖啡也是coco小姐挑的?」陳樨問。

  崔霆的眼睛從檢驗報告轉向陳樨,難得地嘴角上揚:「眼光不錯呀!」

  「就你們這診所,沒有喝得起這種咖啡豆的人!」陳樨毫不掩飾地評價。

  「但我們診所的人特別招有品味的富婆喜歡。」崔霆笑著摸了摸那條大狗,「算你走運,這狗沒什麼大毛病。待會打了狂犬疫苗,讓衛嘉給它弄點藥,慢慢養著會好的。」

  「養什麼?」衛嘉終於結束看診移步隔壁診室,後面跟著灰溜溜的江海樹。

  「嘉哥說,狗和我只能留一個。」江海樹小聲對陳樨道。

  「也可以一個都不留。」衛嘉提醒,繼而對陳樨說,「我洗個手就可以下班了,你等我一會。」

  雖說他拒絕養狗是意料中的事,但陳樨沒給他好臉:「我咖啡還沒喝完!」

  「咖啡因不耐受就少喝點,你今晚還睡不睡了?」衛嘉拿走陳樨面前的咖啡,「崔霆,你這還看著診就泡咖啡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崔霆聳聳肩,給了陳樨一個會心的眼神,藉口去吃飯撤離是非之地,順手拎走了一步三回頭的獸醫助理。江海樹自知養狗無望,黯然牽著狗下樓。

  四下無人,陳樨冷冷道:「海產店老闆娘的雞病得重不重?」

  「小問題,我給它開了點益生菌。」

  「等它調理好了,你又能喝上雞湯了!我說你怎麼會把小看護請到家裡吃飯呢?跟四十歲的海產店老闆娘、離了婚的女海龜和男技術員比起來,年輕水靈的小看護是不是喜歡你的人里條件最好的?」

  衛嘉說:「你還忘了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無業。」

  陳樨腦子轉了一圈才明白他這是在調侃她!偏又無從反駁,氣咻咻地追著衛嘉回了他的診室:「我不是無業!我馬上就有戲拍了……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你知道我怎麼想?」衛嘉背著她洗手換衣服。

  陳樨沒了說話的興致,她閒不下來,悶悶不樂地逗弄那隻骨折的臘腸犬。衛嘉走近,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不要摸它。」

  他下手並不重,用的也是正常語氣。但陳樨一肚子火被這個動作引燃了,甩著手說:「既然你這麼嫌棄我,我帶著狗和江海樹走就是!」

  衛嘉在她突如其來的爆發下有些失神,過了一會才說:「你哪句話是真的?巧得很,上回你說那些好聽的話也是在這個地方。」

  「什麼……哦,我是說過後半輩子不離開你了,但前提是你得讓我留下。我再一廂情願,也不能把快樂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對吧!」

  「我能拗得過你?你不是已經留下來了?」

  陳樨品咂他這句話的意思,心撲通撲通狂跳,膽大心細求證道:「做遠房親戚我可不稀罕!」

  「我唯一的血親還沒找著,你已經提醒過我了。」衛嘉輕咳一聲,翻過她的手背看了看,「說翻臉就翻臉,你的手是老虎爪子碰不得?那條臘腸犬身上帶傷,你跟它不熟,被咬了別又哭著耍賴,我不想和你的骨灰睡在一起。」

  他脫了白大褂站在陳樨面前,襯衫上那顆用紅線釘的紐扣十分醒目。陳樨的火氣被一場綿密細雨浸透,歡喜如春草蔓生。為了掩飾嘴角過於誇張的弧度,她四處找水喝,衛嘉把自己的杯子遞給她。陳樨低頭輕抿一口,不禁「咦」了一聲——這杯里泡的是她常喝的九曲紅梅。她對烏龍茶的偏好是這一兩年的事,也從來沒有在衛嘉面前提過。天底下的茶葉多的是,她不相信會出現這樣的巧合。

  「又是江海樹告訴你的?」

  「嗯……不是,我在你微博上看過。喝吧,喝完帶你去吃餛飩。」

  衛嘉越是顧左右而言他,陳樨越有追根究底的勁頭。她纏著問:「我沒有發過關於茶葉的微博呀!你在哪裡看到的?快說,否則今晚上也別想睡覺……」

  「你摸狗之後洗手了嗎?嘶……是在你照片裡無意中看到的行了吧!」

  陳樨等待小餛飩出鍋時翻遍了自己近幾年的微博圖片,終於在一張顯擺香灰打篆作品的角落發現了茶葉罐的蹤跡,放大數倍確實能看到上面「九曲紅梅」的字樣。

  她不懷好意地對衛嘉笑了:「你好啊,變態粉絲!」

  江海樹用了一整個下午與那條狗依依惜別,他剛經歷過兩場小手術摧殘的消瘦身板和流浪狗蹲在一處,畫面十分淒涼。陳樨頗為不忍,承諾等到十八歲再送他一隻小狗,江海樹哭喪著臉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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