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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愛玫瑰,浴室里用的洗髮香波、沐浴露全是玫瑰味的,他現在周身都是馥郁的玫瑰香氣,還有些不習慣。
他喜歡她身上的,不太喜歡自己身上的。
「沒事,」盛枝指了指洗漱台下方的抽屜,「吹風機在裡面,你才剛退燒,最好別濕發。」
「好。」季行縱彎著眉眼去吹頭髮。
他一離開,盛枝才鬆了口氣。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變成這樣。
她昨晚睡前還以為,他生病會休息比較久,今早她一定會比他先醒,還有空細想,怎麼給他解釋,他是怎麼到她房間的,他的衣服是怎麼脫的。
沒想到,盛枝掀起眼皮,視線定格在對著鏡子吹頭髮的季行縱身上。
沒想到他病好得這麼快,一覺醒來,他就像是從來沒生病過一樣,大抵是因為穿著「制服」的原因,臉色看著竟然比平時還精神,絲毫沒有才剛生過病的虛弱感。
而且他的態度也挺奇怪,像是什麼都不在意,自顧自醒來,跟在自己家一樣,洗澡換衣,什麼都不問。
這讓盛枝倒變得被動。
思緒間,季行縱已經將頭髮吹乾,他抱臂斜倚在臥室門邊,「早餐想吃什麼?煎蛋餅可以嗎?」
盛枝搖搖頭,「這裡廚房是空的。」
歸江的公寓是她為了方便加班購的,她不會做飯,這裡完全沒有下廚的工具和食材。
「去我那?」季行縱問。
盛枝還記得昨天他說他家在六樓,「你平時住這兒嗎?」
她一次都沒在這兒見過他。
「基本不住,阿姨每周過來清潔一次,沒食材,但有餐具。」季行縱嗓音慵懶。
好像和平時一樣。
盛枝說:「那出去吃吧。」
等買了食材再做,得等到什麼時候去,況且她又不會做飯,只能他做。
雖然他臉色好了很多,但畢竟才剛生過病。
季行縱直勾勾看了她兩秒,像是把她的心思悉數看穿。
他抬步,慢條斯理走到她面前。
盛枝以為他只是走過來,走到床邊,就會停住腳步。
沒想到他絲毫沒有要止步的意思,而是繼續往前,長腿抵到床邊停住,上半身還俯下,緩緩逼近她。
全程目光都直直鎖定著她。
盛枝脊背下意識挺直,在他繼續靠近時,不由自主往後仰。
季行縱倏然抬手,護住她的背,他低沉嗓音中帶著笑意,「再往後就倒了。」
盛枝僵著身體不再動。
季行縱卻沒放開手,他拖著氣息認真道:「今天可是我追大小姐的第一天,請大小姐給我個機會,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昨晚因生病而脆弱的季行縱,仿佛只是盛枝的錯覺,今天他又變回了厚臉皮狐狸,連追她這種話,都坦然道出,沒有絲毫害羞。
盛枝喉頭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他說:「我完全恢復了,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盛枝低聲嘟囔,語氣和聲音都不夠有說服力,不過,提到恢復,她抬眸對上他視線:
「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季行縱眼睫倏然一頓。
第四十七章 我是在,勾引你
臥室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季行縱抬眸,眼神安寧而繾綣,「記得, 昨晚我和你表白, 你答應, 給我個機會。」
說到「你答應」時,他笑容帶著暖意。
「不是這個, 」盛枝搖頭:「是你昨晚暈倒之後,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季行縱立刻截斷:「不記得。」
他語速實在是過於快了, 這讓盛枝不得不懷疑他。
她狐疑地看著他:「你都不知道我問什麼, 怎麼就不記得了?」
季行縱氣息微滯,「暈倒之後的事我全都沒記憶了。」
「哦......」盛枝慢騰騰從床上下來。
她本意是想, 如果他對昨晚的事還有記憶,或許可以告訴她,他在極度脆弱的時候, 透過她看到的人是誰?他究竟經歷過怎樣的事?
她慢條斯理朝門口去,嘴裡忍不住咕噥著:「那還挺可惜的,昨晚你生病的時候, 特別乖, 也很可愛。」
季行縱眉心一跳,語氣有些荒唐:「乖?可愛?」
他從唇間輕泄出一聲淡笑,手臂忽然撐住門框。
他人高腿長的,站門口都快比門高了,長臂往那一堵,盛枝就沒法出去了, 她堪堪在額頭要撞上他手臂的前一秒停住,「你幹嘛?」
季行縱微微歪過頭,溫熱氣息吐在她耳側,依舊懶洋洋地叫她:「大小姐,」
下一句卻忽然壓低了嗓音,又沉又蘇地對她耳語:「想誇我呢,夸帥就行了,乖,可愛這種詞,誇你自己比較合適。」
說完,他收回手,曲起的食指在她鼻尖輕颳了下。
他嗓音傳入耳朵,泛起酥而麻的癢,耳根剛升起熱度,鼻尖被他刮到的地方也跟著倏然泛起同樣的熱意。
她感覺,好像在她同意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追她之後,他就從暗撩,變成了明騷。
盛枝瞥眼他,做出一副不為他所動的樣子,堅持道:「可你昨晚就是很乖,讓吃藥就張嘴,讓閉眼睡覺就乖乖閉眼......」
她想敘述他昨晚的表現,繼續把話題引到他脆弱的地方。
季行縱抬手撓了撓眼尾的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