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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進去坐下說?」

  王靈嬌道:「當然。上次來下令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坐一坐,請吧。」

  聽到「下令」二字,江澄冷哼一聲,金銀雙姝也微現怒容。可這個王靈嬌是溫晁身邊得寵的紅人,眼下是不能得罪她的。是以,虞夫人雖然滿面譏嘲冷笑,滿腔陰陽怪氣,卻仍是道:「那好,你進去吧。」

  王靈嬌嫣然一笑,果真就進去了。

  ——

  「不過一介女僕,真是將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貫徹到底。」

  「當時溫家勢大,誰敢招惹?這女僕可不是普通的女僕,她跟的主人溫晁,可是溫若寒最寵愛的小兒子,哪怕再草包,溫若寒也沒有不喜,反倒將投靠他的化丹手溫逐流派到溫晁身邊保護他,若非如此,誰理會這個下賤的女僕?」

  ——

  然而,她說要進去坐,卻沒急著坐,而是在蓮花塢里興味盎然地小轉了一圈,四處發表意見:

  「這蓮花塢還不錯。真大,就是房子都有些老舊了。」

  「木頭都是黑漆漆的,這顏色真醜,不鮮亮。」

  「虞夫人,你這個主母可當得有些差勁,都不知道布置打理一下嗎?下次多掛些紅色的紗幔吧。那樣才好看。」

  她沿路走,沿路指指點點,仿佛這裡是她的後花園。虞夫人的眉頭抽動不止,看得魏無羨與江澄都懷疑她隨時會暴起殺人。

  指點遊覽完畢,王靈嬌終於坐到了廳堂之上。沒人邀請謙讓,她自顧自地坐了首席,坐了一會兒,見無人來侍候,皺眉拍桌,道:「茶呢?」

  她雖然周身珠光璀璨,言行舉止卻毫無家教禮儀可言,醜態百出,一路看下來,眾人也見怪不怪了。

  虞夫人在次席落座,寬大的紫衣下擺和袖擺散開,越發顯得腰肢纖細,姿勢美觀。

  金銀雙姝在她身後侍立著,嘴角邊帶著淺淺的譏笑。

  銀珠道:「沒有茶。要喝自己倒。」

  ——

  「虞夫人身邊的侍女,還真是跟虞夫人一脈相承的高傲。」

  ——

  王靈嬌美目圓睜,驚訝道:「江家的家僕從來不做事的?」

  金珠道:「江家的家僕有更重要的正經事做,這種端茶送水之事不需要旁人代勞。又不是殘廢。」

  王靈嬌打量她們幾眼,道:「你們是誰?」

  虞夫人道:「我的貼身侍女。」

  王靈嬌輕蔑地道:「虞夫人,你們江家真是太不像話了。這樣可不行,連侍女都敢在廳堂上亂插嘴,這樣的家奴在溫家是要被掌嘴的。」

  魏無羨心道:「說這話的你自己不就是個家奴。」

  虞夫人八風不動地道:「金珠銀珠不是普通的家僕,她們從小就待在我身邊,從不侍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掌她們的嘴。不能,也不敢。」

  王靈嬌道:「虞夫人這說的是什麼話,世家之中,尊卑當然要分的清清楚楚,這才不能亂了套。家僕就要有個家僕的樣子。」

  虞夫人卻對那句「家僕就要有家僕的樣子」深以為然,看了魏無羨一眼,竟頗為認同,傲然道:「不錯。」

  隨即又質問道:「你抓我雲夢江氏的那名子弟究竟做什麼。」

  ——

  「虞夫人那一眼什麼意思?」所有人共情的都是魏無羨的視角,當然看見了虞夫人頗有深意的那一眼。

  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虞夫人是什麼意思。

  「王靈嬌說家僕就要有家僕的樣子,虞夫人看魏無羨做什麼?」

  「虞夫人罵魏無羨的時候,你們忘了?這位虞夫人可是一直把江老宗主的首席大弟子當家僕看待的。」

  「……」無言以對,「江老宗主對魏無羨當真沒得說,這位虞夫人行事,真叫人一言難盡。」

  ——

  王靈嬌道:「虞夫人還是和那小子劃清界限為好。他包藏禍心,已經被我當場抓住,扭送去發落了。」

  虞夫人挑眉道:「包藏禍心?」

  江澄忍不住道:「六師弟能包藏什麼禍心?」

  王靈嬌道:「我有證據。拿來!」

  一名溫家門生呈上來一隻風箏,王靈嬌抖了抖這隻風箏,道:「這就是證據。」

  魏無羨嗤笑道:「這風箏是個很常見的獨眼怪,算什麼證據?」

  王靈嬌冷笑道:「你以為我瞎嗎?看清楚了。」

  她那雙塗著鮮紅丹蔻的食指在風箏上比劃來比划去,振振有詞地分析道:「這風箏是什麼顏色?金色的。獨眼怪是什麼形狀?圓形的。」

  虞夫人道:「所以?」

  王靈嬌道:「所以?虞夫人,你還沒發現嗎?金色的,圓形的,像什麼?——太陽!」

  在旁人的瞠目結舌中,她得意洋洋地道:「那麼多種風箏?為什麼他一定要做成一隻獨眼怪?為什麼一定要塗成金色?他做成另外一個形狀不好嗎?為什麼不是別的顏色?難道你們還要說這是巧合嗎?當然不是。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他射這樣一隻風箏,其實是在藉機暗喻『射日』!他想把太陽射下來!這是對岐山溫氏的大不敬,這還不是包藏禍心?」

  ——

  「這歪理也太……」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兒能形容這個女人的愚蠢,那人憋著一口氣,閉上嘴。

  江澄閉上眼,嘲諷的笑了笑,「就是這麼個蠢貨,就是這麼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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