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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道:「不知道啊!不知道為什麼要抓他!」

  江澄也急了:「什麼叫不知道為什麼?」

  ——

  江澄此刻的臉色難看至極,重溫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他沒立刻發瘋,已經是足夠克制。

  血洗蓮花塢那日,江厭離在眉山虞氏外祖母家,並不在蓮花塢,是以她並不清楚事情發生的始末,但見江澄臉色如此難看,她預感到了什麼,身子不禁輕顫。

  「阿離?」

  江厭離咬了咬唇,搖搖頭,面色蒼白,什麼話也沒說。

  而金子軒並不蠢,也意識到什麼,一時默然。

  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並不止江厭離夫婦,但他們都沒有吭聲。

  蓮花塢被血洗一事,雖然是射日之徵的導。火索,但時至今日,殺入蓮花塢的溫狗已經被歸來的魏無羨殺了個乾乾淨淨,整個蓮花塢除了逃出來的魏無羨和江澄,誰都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傳聞魏無羨害得江家滿門被滅,但共情到現在,饒是再厭惡魏無羨的人,也不禁生出幾分困惑。

  魏無羨在江家快活似神仙,除了虞夫人,江家上上下下幾乎沒有不喜歡他的,就連江澄也整日裡跟魏無羨混在一塊,或許江澄會對魏無羨這個資質悟性街強於他的師兄生出幾分嫉妒,但江澄顯然也是喜歡這個師兄的,要不然也不會整日跟魏無羨混在一起,還因此屢屢被虞夫人責罵沒出息。

  ——

  魏無羨道:「都別急。你說清楚。」

  那名少年道:「剛才、剛才我們出去撿風箏,風箏掉到那邊去了,老遠了。我們找過去,看到有幾十個人,是溫家的人,穿的都是他們的衣服,有門生有家僕,為首的是個年輕的女的。她手裡拿著一隻風箏,風箏上面插了一支箭,看到我們就問這風箏是誰的。」

  另一名少年道:「這隻風箏是六師弟的,他就說了是他的。那個女的忽然變臉,說了一句『好大的膽子!』,這就叫手底下的人把六師弟抓走了!」

  魏無羨道:「就這樣?」

  眾少年紛紛點頭,道:「我們問為什麼要抓六師弟,那女的不停地說他大逆不道、包藏禍心,吆喝著讓手下人把六師弟押走,我們沒辦法,就先跑回來了。」

  江澄罵了一聲,道:「抓人連個理由都沒有!溫家要上天嗎!」

  「是啊!簡直莫名其妙!」

  魏無羨道:「都別說話。溫家的人估計馬上就要上門來了,別讓他們聽到了抓住什麼把柄。我問你們,那個女的,是不是沒有佩劍?是不是長得挺漂亮,嘴皮上有一顆痣?」

  師弟們道:「是!就是她!」

  江澄恨聲道:「王靈嬌!這個……」

  ——

  「看來,這就是蓮花塢被血洗的那一日……」話音沒落,就感覺到一束刺人的目光落在身上,他看過去,就對上了江澄駭人的雙眼,不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避開了江澄吃人的目光。

  心中暗忖,這個江宗主,不過是提了一句罷了,用得著這麼看人?像是要殺人似得。

  ——

  這時,一個冷冷的女聲傳了過來:「吵什麼,一天也不讓人清靜!」

  虞夫人紫衣飄飄地行來,金珠銀珠仍是一身武裝,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後。

  江澄道:「阿娘,溫家的人來了,六師弟被他們抓了!」

  虞夫人道:「你們喊那麼大聲,我在裡面都聽到了。這有什麼,是抓走了又不是殺死了,這就又急又恨跺腳咬牙的,你還像個未來宗主的模樣嗎?鎮定點!」

  她說完,轉身面對校場之前的大門。十幾名身穿炎陽烈日袍的溫家修士魚貫而入。

  這些修士身後,一名彩衣女子款步輕搖地邁了進來。

  這女子身姿婀娜,容貌嫵媚,眼送秋波,唇如烈火,嘴皮上一粒細小的黑痣,倒是個頗為出色的美女。只是周身釵環璨璨,仿佛恨不得把一個首飾鋪子和貴人對她的寵愛都穿在身上,很是跌品。

  正是上次在岐山被魏無羨一掌打飛吐血的王靈嬌。

  王靈嬌抿嘴一笑,道:「虞夫人,我又來啦。」

  ——

  「虞夫人和王靈嬌,也不知道誰更厲害些?」

  顯然,這人說的不是武力值,若是武力值,虞夫人再不濟,也不至於連王靈嬌一個修為低下的女僕都打不過。

  「嘿,想想誰活得更久一些,不就知道了?」言下之意,虞夫人再厲害,還不是栽在了這個下賤的女僕手裡?

  這些刺耳的話,叫江澄如墜冰窟,恨不能一鞭子抽過去,但人家也沒有直接辱罵他母親,他這鞭子抽出去,叫其他世家如何看他?

  總有一天……

  江澄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

  ——

  虞夫人面無表情,似乎覺得跟她多說一句話都髒了自己的嘴。

  王靈嬌走下了大門的台階,虞夫人這才道:「你抓我雲夢江氏的子弟做什麼。」

  王靈嬌道:「抓?你是說剛才在外邊抓的那個嗎?這個說來話長。我們進去坐下後再慢慢說吧。」

  一個家奴,沒有通報,沒有請求登門許可,便進了其他世家的大門,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要求登堂入室,「坐下後再慢慢說」。

  虞夫人的臉色越發冷肅,戴著紫電銀環的右手手指輕輕抽了兩下,白皙的手背青筋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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