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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三也皺起眉頭,捻著搓了搓,若是不注意的,這些粉末很容易被當成血液乾涸粉碎後的殘留物。

  他將這些粉末泡進水裡,水很快就被染成了粉紅色,但這些粉末紛紛浮上水面,血塊遇水會化,它們卻不會。

  「這些粉末過於細膩,又粉碎的很整齊,並不像意外沾染的塵土,你看看其餘死者身上有沒有,送去讓人驗驗。」

  死者太多,整個村莊都被屠戮成了血的海洋,大理寺、刑部和京兆尹三方費了一夜,才將案發現場清理好,屍體盡數抬去附近的義莊,然後封鎖了消息,不至於引起百姓的恐慌。

  蕭琢心心念念著逢喜的婚假,一下子,啪,突然就沒了,這世上再不會有比他更慘的新郎了。

  與官場相關的事情,他不好再摻和,於是安安靜靜坐著馬車,停靠在村莊外面的陰影里,等逢喜出來。反正村莊外頭都是各位大人的馬車和來來往往託運屍體的拖車,他也不打眼。

  他等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時候,裡面才陸陸續續走出幾個神色疲憊,幾乎被掏空了的大人。

  蕭琢忍不住凝神張望,見逢喜走在後面,渾身都沾著血,原本就低迷的神色更低迷了,打著哈欠,面色青白的,下一刻就要昏睡過去。

  他這才下車,快步走過去。

  幾位大人就算累迷糊了,也還記得這位小祖宗,於是連忙拱手請安,只見小祖宗神色匆匆奔著後頭的小逢大人去了。

  他們忙了一晚上幾乎無法運轉的大腦突然想起來,哦,越王好像和小逢大人前幾天剛成親來著。

  這成了親就是好啊,也不吵架了。

  逢喜迷迷糊糊,把胳膊架在蕭琢身上,問:「你怎麼來了?」

  蕭琢手貼著她後背,撐著她的腰,也沒嫌棄她渾身是血髒的不行:「我閒著沒事,路過……」

  逢喜困得要死,他說什麼是什麼,她只停頓了一下,然後呆呆點頭:「哦……」

  逢喜的父親逢大人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在兩個人身後肺都咳出來了,都沒能引起自己狼心狗肺的女兒的回頭。

  他親愛的女兒和女婿攙扶著走了,剩下他一個孤寡老人在寒風中搖曳。

  他心情還挺複雜,一方面覺得越王似乎當個女婿還不錯,竟然巴巴能來接人,看來等了不少時候了;一方面覺得他又覺得兩個人耳朵聾……

  蕭琢將剛買的桂花蜜豆漿和燙麵角塞進逢喜手裡,又給她圍了一件毯子,她在放屍體的義莊裡待了一晚上,就算大夏天渾身都是冷的。

  逢喜喝了幾口豆漿,就抱著東西昏昏沉沉了,一點兒力氣分不出再吃東西。

  蕭琢於是將她手裡的東西取下來,放回食盒裡。

  馬車一顛,她徑直歪倒過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拖著她的頭,讓她枕到自己腿上。

  第54章 順便就是順便,順路就是……

  他低頭, 摸了摸她的頭髮,又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輕輕笑起來, 蕭琢感覺異樣的滿足。

  她躺在自己腿上睡著的時候,看起來是很乖的, 也沒有平常那麼氣人。

  有些失去血色的唇瓣微微抿著, 眉頭皺起。臉頰有些蒼白, 小小的窩在他的身上。

  他抬手, 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她睡得更安穩一些。

  外面天光已經大亮了,路過玄武街的時候,已經很多人出來買早點了。

  有個父親睡眼朦朧地牽著手裡的孩子,買了五碗胡辣湯。

  蕭琢一見, 又笑起來, 忽然覺得很愉快。

  他下意識摸了摸唇角, 略有驚愕, 他平常見到別人家的溫馨場景,很少有能笑出來的時候。

  他又摸了摸逢喜黑亮的頭髮, 略有沉思。

  大概是因為他現在覺得,這種日子對他來說是也不是不可企及的吧?

  只有嫉妒的時候,才會覺得別人家的日子過得刺眼。

  逢喜一覺睡到中午, 她起床後懵了一會兒, 看見蕭琢在自己身邊,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帶回家的。

  她照著蕭琢狠狠抱了一下,大力拍拍他的後背:「好兄弟,你真好。」

  蕭琢一把摁住她的頭,在她嘴上重重親了一口, 問:「好兄弟?」

  誰當她好兄弟?

  逢喜捂著臉,飛快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我錯了。」

  她識趣,蕭琢才將她鬆開,然後讓鍾琪送來些飯菜,早上的燙麵角她一口都沒顧上吃,只喝了點兒豆漿。

  逢喜一邊吃,一邊跟蕭琢絮叨:「我跟你講嘛,我小時候看那些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上面都有什麼武林盟主、霸道王爺之類的。

  換做他們遇見我昨晚這種情況,你知道他們要怎麼做嗎?」

  蕭琢托著腮,手肘撐在桌子上,看著她吃飯,然後搖搖頭。

  逢喜把饅頭塞進嘴裡,腮幫子裡鼓鼓囊囊的,然後一拍桌站起來給他演示:「放肆!這是我的女人!人我帶走了!」

  「然後他們就會把自己的小嬌妻橫抱起來,在所有人恐懼、驚訝的目光中把人帶走。」

  她隨手抱起身後一個靠枕,像是男主角抱女主角那樣,給蕭琢表演了一圈兒。

  蕭琢噗嗤笑出來,吊兒郎當道:「你也想要嗎?你要是想要的話,我也能滿足你,你今天下午前腳去刑部,我後腳就跟上。」

  逢喜搖搖頭:「跟個傻子似的,我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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