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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喜親眼瞧見,馮夫人暗地裡,狠狠掐了一把王雙娥的胳膊。

  她小時候被她娘拎著掃帚追出二里地打是家常便飯,但王娘子這弱質纖纖的,逢喜覺得馮夫人下手未免有點狠。

  不就是性子軟一點嗎?倒也不至於如此……

  逢喜更發現,王雙娥的臉上,距離他們上次見的時候,更憔悴了幾分,這種憔悴,她似曾相識。

  逢喜眯了眯眼睛,但又想不起這種類似的憔悴她在哪兒見過。

  王雙娥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馮夫人將女兒擋在身後,笑吟吟問二人:「今晚涼水鎮有一年一度的花燈會,非常熱鬧,二位若是不嫌棄,可以去瞧瞧。」

  逢喜不好撫她的意:「有時間的話一定。」

  馮夫人看她的眼神,一時間冷了些許。

  鎮子裡的官差已經去陳家村的湖裡打撈陳栓子的屍體,只等屍體一撈上來,人證物證俱在,便可回洛陽會審然後抓捕吳墾。

  蕭琢去衙門連威脅帶恐嚇地嚇唬了他們一頓,「這是本王有生之年破獲的第一起案子,你們都把證人給我看好了,出了一絲紕漏,我就砍了你們得腦袋。」

  縣令為了防止這個祖宗找茬,把大半的人手都派去看守陳小喬了。

  蕭琢這才搖著扇子滿意離去。

  逢喜想了想,拉拉他的袖子:「光是衙門裡的人手夠用嗎?他們都能派人刺殺咱倆,萬一要刺殺陳小喬也防不住啊?要不咱們晚上再守一晚上?」

  蕭琢搖搖頭,將扇子在手裡敲了敲,湊近她小聲說:「你說你怎麼這麼笨呢?陳小喬供詞都寫完了,證物咱們也拿到手了。她活著死了都一樣。」

  「我不是說作證的事兒,我是擔心她的生死……」逢喜反駁。

  蕭琢的步子一頓,心裡忽然被刺了一下:「就算她與吳墾通姦?就算她做偽證?」

  逢喜猶豫了一下,揉搓自己的衣角:「但是罪不至死,她的錯自然有法律來判,懲罰點到為止。」

  蕭琢冷淡的「哦」了一聲,繼續往前走,逢喜抓住他的袖子:「比起陳小喬,更應該受懲罰的是吳墾,他殺了人。」

  「可是齊國公定然要保吳墾無虞。」蕭琢道。

  逢喜見話題終於繞到了正處:「所以我們越王殿下深得陛下寵愛,一定有辦法的吧?」

  蕭琢繼續冷淡:「沒辦法,別找我。」

  逢喜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地上的石頭,語氣中充滿了惋惜,可憐巴巴的:「可是我本來以為蕭琢很厲害,也很正義,和洛陽的紈絝不一樣,原來……」

  蕭琢握著扇子的手驟然收緊。

  第24章 入v公告

  雖然他知道這是逢喜的激將法,但她這種語氣,這種腔調,自己實在沒法忍。

  蕭琢惡狠狠強調:「我跟吳墾那些紈絝不一樣,我不吃喝嫖賭奸淫擄掠……」

  逢喜點頭:「是啊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我覺得你有正義感又厲害,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人的……」

  蕭琢握著扇子的手一下子收得更緊,他堅定道:「你不要以為你隨便誇我兩句,我就……我就……」

  逢喜於是又低下頭,擺出一副真心錯付的表情:「原來你也沒有辦法啊?」

  蕭琢深吸了一口氣:「走吧,回王家。」他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惹事不能惹事,這種事情能不沾就不沾,沾上了就是大麻煩。這世上千千萬萬這種事情,他忙得過來嗎?

  逢喜跟在他身後,因為有求於人,難得像個小媳婦兒。

  蕭琢一邊走,一邊將前幾日問過她的問題重新搬了出來:「你覺得王家怎麼樣?」

  逢喜的回答還是如舊:「有錢,十分有錢。」

  蕭琢用扇子敲了一下逢喜的腦袋:「就你這樣的還在刑部辦案呢?」

  逢喜摸了摸被他敲痛的額頭,生氣:「那你倒是覺得王家哪裡不對?人家月月施粥,不是大好人嗎?而且不都破案了,陳幫工的死與王員外無關。」

  「咱們當日進去的時候,馮夫人穿的什麼?」蕭琢問她。

  逢喜還得仔細回想一番:「好像外面是一件狐裘,格外光彩照人。」

  「那當日王夫人款待我們的餐具,是什麼?」蕭琢又問。

  逢喜舔了舔嘴唇:「好像是象牙筷子還有象牙碗。」因為太精緻了,所以她印象深刻。

  蕭琢又補充她:「你走當日,我在王家繞了一圈兒,王家的地毯都是動物皮毛,假山上的翠鳥都是活鳥生生掏空了皮肉。」

  「可是大家都說王員外一家都信佛……」逢喜沉吟猶豫,她心裡也覺得不對勁兒,一個善良信佛之家,卻處處是殺孽。

  蕭琢歪頭看她一眼:「所以人們口口稱讚的,也不一定真如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人人抨擊的,也未必不堪。

  逢喜點點頭,心想這些有錢人的向佛之心也不是很真誠。

  兩個人優哉游哉往回走,路上有賣糖畫的,逢喜見時間也不是很趕,於是停下來,買兩個糖畫。

  攤主很熱情:「娘子,要什麼圖案的?」

  逢喜想了想,指著架子上的老虎和兔子:「各要一個。」

  「好嘞。」攤主手指翻飛,飛快將糖畫畫得栩栩如生。

  他一邊畫一邊同逢喜說:「這天兒也不早了,小娘子年紀輕輕的,晚上還是不要多在鎮子裡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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