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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恭喜將離。

  恭喜他騙自己,騙到如今?

  作者有話要說:flag倒了

  第70章

  鋃鐺山,宓玉在將離的茅屋裡宿了一夜,次日醒來,打掃乾淨房間,而後合上門,準備離開。

  太陽還沒有升起,朝霞染紅了天邊,屋前枝頭上,一隻紅色的鳥兒正注視著她。

  宓玉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天邊,紅霞盡頭,有金色的鳥兒朝她飛來。

  佛花站在金翅大鵬鳥上,如神明一般,從天而降。

  宓玉頷首行禮。

  佛花從鳥背上下來,道,「如何?」

  宓玉嘆了口氣,道,「他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佛花輕輕一笑,手指輕輕撩開被風吹散的頭髮,他道,「連生母的勸告都聽不進去,他竟是這般偏執。」

  「他與從前大不一樣了。」宓玉道,「我完全沒有辦法走入他的內心。」

  佛花沉默。

  宓玉道,「就像是冰山,堅不可摧,我的眼淚在他眼裡都毫無價值,言語的力量更是微不可及,也許,該給他施加點壓力,讓他清楚自己的使命。」

  「不需要壓力。」佛花道,「只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他對我心悅誠服的契機。」

  「他和你走的完全相反的道,怎麼會臣服於你?」宓玉道,「怪就怪你自己,你年輕的時候,給他灌輸了太多不切實際的東西了。」

  「都是這樣走來的,年輕的時候,總要對這個世界抱有幻想,心甘情願地付出,只有這樣,在幻想破滅的時候,才能感受到心被撕碎的疼痛,才能進一步產生凌駕於世界之上的念頭,如我這般。」佛花溫柔地笑著,不明所以的人,甚至會覺得那樣的笑容,如神父一般溫暖。

  「可他沒有。」宓玉道,「他與你並不一樣,至少這一點,我能察覺得到。」

  「是啊。」佛花斂了笑,道,「我也想不通,捨棄一切,換來所有人的背叛,難道不應該陷入瘋狂嗎?」

  宓玉無話。

  佛花眼神從她身上移開,看著她身後的山間茅屋,若有所思。

  屋檐下,掛著兩盞燈籠,在清風中輕輕晃動,一盞上面寫著「離」,另一盞上面寫著「月」。

  「我明白了。」佛花盯著那兩盞燈籠,道,「他雖然遭到了背叛,一無所有,可他從未痛失所愛。」

  宓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道,「如此說來,那的確會是他的軟肋。」

  佛花:「情情愛愛,實乃累贅,去了這三千煩惱絲,想必到時候,他就不會是這般平靜了。」

  宓玉:「你想殺了他徒弟?」

  佛花啟唇微笑,「不僅僅是這樣。」

  宓玉:「可將離能夠復活,靠的就是血咒,你若殺了他徒弟,血咒就會失效,到時候將離怎麼辦?」

  佛花嗤笑,「血咒什麼的,早已經不存在了,既然已經斷除了兩人之間的聯繫,那大可不必糾結殺不殺她,而是怎麼殺她,怎麼創造出這樣一個契機,讓我兒子轉向於我。」

  宓玉不答,佛花摸著下巴思忖,邊想邊道,「這就非常有意思了。」

  *

  柏陽城,嵐月和將離面對面沉默。

  許久,將離伸出一隻手,拉起袖子,露出光潔的手臂。

  嵐月看著他,一時無措。

  將離另一隻手喚來割風鐮,用刀刃在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

  鮮血滲了出來,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格外刺眼。

  嵐月第一反應是緊張,伸手去攔住他,手伸到半空,便怔住了。

  那是道普通的傷口,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又會消失不見,然後反饋到她手臂上,相同的位置上。

  等了許久,嵐月明白了。

  血替之術已經失效,她與將離的另一個聯繫已經被切斷了。

  將離注視著她,目光中帶著緊張和試探,完全沒有留意小臂上流血不止的傷口。

  「師父是想告訴我,從此以後不需要徒兒了嗎?」嵐月勾著嘴角,帶笑問道。

  「月兒……」

  「徒兒受不住。」嵐月道,「徒兒有眼無珠,低估師父了。」

  將離輕輕嘆了口氣,嵐月起身離開,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想出去透透氣。

  口口聲聲喚他為夫君師父,夜裡擁著他入睡,大部分時間與他形影不離,說著動人的情話,但實際上,她對將離一無所知。

  他的過去,他的心結,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一切,嵐月什麼都不知道。

  這讓她覺得非常地難過。

  她從始至終都確信,自己是個聰明剔透的人,世人的心思,背地裡的想法,她都能猜到一些,也有的是辦法應付。

  但在將離面前,她覺得自己蠢的無可救藥。

  真心或是假意,愚蠢如她這般,又該如何一一偵辨?

  嵐月離開了王宮,失魂落魄地走著,大街上擠滿了男男女女,有些不小心撞到她,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便匆忙離開了。

  換做平時,嵐月肯定不會放過這種無禮之徒,但今天她一點精力都沒有。

  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隨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著,看著流水繞過人家門口,橋上人來人往。

  也許是我害了他。

  嵐月自責地想,也許當初從皇陵回來之後,不該對他太過苛刻,讓他承受一次次打擊,倘若沒有經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師父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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