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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料一年前,那個走失的侯府千金又被找回來了。安遠侯重情重義,便打算履行以前的諾言,娶真正的侯府嫡女為妻。不過他又不忍休棄原配夫人,使她孤苦伶仃,實在是兩廂為難。這時,那侯府嫡女善良大度,言說只要能與安遠侯長相廝守,自己願意為妾。」

  趙江海眼裡也有些動容,為女子的大度。

  「許是緣分天定,那安遠侯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多年無子,鬱鬱寡歡,積鬱成疾,病了幾個月,就沒福氣地去了……不過,也成全了那一對有情人,今日便是安遠侯大婚之日……」

  「你說誰……死了?」

  趙江海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

  他還沉浸在兩人的美好愛情之中,未曾聽出陸筵的不對勁。

  「安遠侯的原配夫人。」

  陸筵手中的剪刀轟然落地,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恍惚間,他又想起那雙春水瀲灩的杏眸,以及她脆生生的嗓音,那樣鮮活明媚……

  趙江海被剪刀落地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看過去,「陛下,可是傷著了?」

  他一抬頭,就見陸筵面容慘白,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痛意。

  「陛下?」趙江海喊道。

  陸筵氣血翻湧,猛地吐出一口血。

  「陛下!!」

  *

  陸筵吐血昏迷,醒來後,整個人都變得黑沉沉的。

  「陛下怎麼了?這三日裡,他將自己關在寢殿內,連早朝都不去了,不吃不喝,這哪扛得住啊?」趙江海擔憂道。

  大理寺卿陸學儀站在殿門外,同樣也是一臉擔憂。「陛下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

  趙江海道:「也沒什麼事,當時陛下在露華宮,修剪花草,奴才在一旁講一些京城趣事啊!說著說著,奴才就見陛下手中的剪子落地,隨後就吐了血。」

  他也很是困惑,這都事情很普通啊,他實在找不出原因。

  陸學儀皺了皺眉,忽然道:「你說你在將京中趣事,你還記得講的什麼嗎?請趙公公務必一五一十告訴我。」

  趙江海道:「就忠信侯與安遠侯兩人的事……」

  說著,他一字不錯地再重複了一遍。

  陸學儀抓住了重點,「陛下問了誰死了?」

  趙江海點頭,「對啊。」

  陸學儀更為困惑,陸筵寵信安遠侯,對於他的妻子難道也關心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

  「陸學儀。」殿內忽然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

  陸學儀一愣,轉而狂喜,陛下終於開口說話了!

  「臣在!」說著,推門進了寢殿。

  明明屋外陽光明媚,屋內卻是昏暗,他一時之間看不清楚,殿內滿是濃郁的薰香氣息,他細細嗅了嗅,發現是他未曾聞過的香氣。

  有些微妙的迷人。

  等他適應了黑暗,就看到偌大的寢殿內,四處散亂著許多畫卷。

  他借著門縫裡透出的微弱光芒,隱約看出來是美人圖。不過畫的是誰,他卻是看不清了。

  他並不敢亂看,他恭恭敬敬地拱手道:「陛下萬安。」

  桌子後的人沉默不語,不過搭在桌上的手緩緩摩挲著畫卷,半晌,才道:「朕交於你一個任務。」

  他不吃不喝,滴水未沾,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如同沙礫磨在紙上,荒涼又心酸。

  陸學儀被自己腦海里的想法驚了一下,連忙斂神,道:「臣領命。」

  「傳朕口諭,安遠侯江雲澈,榮陽侯沈敬仁,勾結前朝餘孽,意圖謀反,忤逆君上,故剝奪爵位,禍及三族,流放三千里。」

  陸學儀一驚,陛下,這是要開始對先帝時期幾位皇子奪嫡時的勢力進行清算了嗎?

  可上首之人,說完,便不再說話,擺擺手,便讓其離開了。

  陸學儀屏息凝神地退著走,殿門大開,他飛速地掃了一眼殿內,驚見那人手中捧著一卷畫,眉目溫柔……而畫上有一女子,笑靨如花,卻梳著婦人髮髻。

  陸學儀覺得自己發現了驚天秘聞,頓時低下了頭,緊緊抿著唇,壓下胸中的波濤駭浪。

  眾人不知,醒來的承乾帝第一件事就是將其寵信的安遠侯抄家滅族,流放千里。

  眾人猜測,陛下要對前朝餘孽進行清算,個個謹小慎微,戰戰兢兢,生怕惹得陛下震怒,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

  所幸,陛下發作了安遠侯和榮陽侯便再無動作。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卻有了新的疑惑。

  陛下,似乎開始痴迷於尋仙問藥。

  欽天監正近日很是苦惱,陛下近日時常找他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譬如,「人是否有前世今生。」「人是否能死而復生。」「人能否與靈魂相通。」等等,玄之又玄的問題。

  可他一個觀測星象,推測禍吉的人哪知道這種玄學?

  陸筵似乎也發現,欽天監都是廢物,繼而開始閱遍古籍,甚至於滿大周地尋找道士和尚,妄圖尋找些神異之法。

  「沒有……沒有……沒有……」

  陸筵手指緊緊攥著書頁,太過用力,指尖青白一片。

  他眼下有些青黑,他時常只睡兩三個時辰,甚至有時不睡覺。醒來便開始翻閱書籍。

  「我找不到你,沅沅,我找不到你……」陸筵喃喃自語,聲音絕望不甘。

  殿內煙霧繚繞,他的案桌上擺滿了銅爐,爐中燃燒了犀牛角,發出奇異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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