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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明晟恨恨地瞪了一眼賀蘭敏之腰側上的那一處傷口,看傷口的形狀,是利器的劃傷,這的確不是大傷,因為按照這個疤痕的長度與形狀,若是當時賀蘭敏之躲得不夠快……大傷小傷便沒有什麼意義了。

  蕭明晟目光微暗,每一個上過戰場的將士都是如此,他很清楚戰場是什麼樣子的,不是嗎。

  只是……

  原來他也會捨不得。

  賀蘭敏之見蕭明晟默然不語,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心中覺得高興,但並沒有為了這份擔心而不再披甲的念頭。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願意為蕭明晟保重自己,但不上戰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國征戰曾經是他的夢想,現在更是他的責任。

  「明晟……」賀蘭敏之慢慢開口,桃花眼中一片柔和,「你……唔!」

  賀蘭敏之的身體猛地繃直,腰腹處的肌理跟著僵硬而來,而他腰腹處的粉紅疤痕則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通紅通紅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血了一般。

  「別……」賀蘭敏之聲音發顫,語不成句。

  蕭明晟不理會,只俯下身,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著那處紅色的疤痕。如果一開始只是因為憐惜,那現在就變成了故意戲弄賀蘭敏之的惡質。

  敏之喘得真好聽,好聽到……

  想要。

  想要將身下這人吞吃入腹。

  蕭明晟的喉嚨動了一下,有一把火在心底燒了起來,燒得他目光越發幽深起來。

  原本扣住賀蘭敏之手腕的手不知何時放開。

  「敏之……」蕭明晟的手掌撫摸著賀蘭敏之腰腹上的疤痕,然後是消瘦了幾分的脊背,而後慢慢向下。被內力震下的帷幔輕盈垂下,將床上的一切層層掩蓋下來。

  被早早屏退了全部下人的正院中,蕭明晟的聲音依稀傳出。

  「我需要檢查一下……看看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別的傷痕……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閉嘴。」

  蕭明晟從善如流地閉上嘴,只幹活不說話。

  *

  第二日賀蘭敏之醒來的時候,窗外天光大亮,已過了辰時。

  床上只有他一人,蕭明晟已經離開多時,床褥的一邊已經失了溫度。

  賀蘭敏之懶懶地翻了個身,腰上只有些酸疼,並無大礙。雖然昨晚一切跟賀蘭敏之想像得不太一樣,但感覺,咳,還不錯。

  好吧,畢竟蕭明晟已經長大了。

  比蕭明晟大了五歲,賀蘭敏之十分有長者心態地想道。

  這一翻身,賀蘭敏之目光一瞥,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枕邊放著一簇橘紅色的花串。他剛才以為屋內的香氣源自於院中的丹桂,卻沒想到,枕邊原來被人放了一簇丹桂花。

  賀蘭敏之伸出手,將那一簇丹桂花拿在手中。

  「倒是會討巧。」

  賀蘭敏之輕聲自語,眼眸中卻忍不住浮出笑意來。

  *

  就跟一直茹素的狼突然吃了頓血食,從此意識到血肉的美味便一發不可收拾一般,蕭明晟自嘗到了甜頭後,便再不能回到當初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說起來,當初他不覺自己有多苦,現在回想來,他禁不住扼腕自己錯過的好日子。

  一想到錯失的時間,蕭明晟不禁纏著賀蘭敏之,努力再努力,將失去的那些加倍地補回來。

  賀蘭敏之本是相當縱容蕭明晟,對他的求歡從不抗拒,但一次兩次還好,在蕭明晟食髓知味越發索求無度後,賀蘭敏之忍無可忍地將蕭明晟拒之門外。

  蕭明晟一臉的震驚外加控訴。

  賀蘭敏之氣得耳朵紅,不得已指出蕭明晟如此對身體有害,這種事情要適可而止,不能過度。年輕人,貪歡很正常,但這事兒真不能過量。

  然而,身為醫者的蕭明晟卻在鄭重地反駁了賀蘭敏之,他拿出賀蘭敏之的脈案,指出賀蘭敏之的身體十分健康,因為他很重視賀蘭敏之的身體健康狀態,他每日吃的是藥膳,還時不時被蕭明晟用《離經易道》的內力溫養身體。

  總之,蕭明晟讓賀蘭敏之放心,有他看著,絕不會讓他虧空了身體。

  賀蘭敏之……賀蘭敏之無話可說,只是在夜裡跟蕭明晟較上了勁兒。

  *

  弘平三年十月,榮國夫人楊氏於夢中含笑而逝。

  武順狠狠地哭了一場,為榮國夫人辦了葬禮後便留在楊府別苑中,為楊老夫人守孝。賀蘭敏之是賀蘭家的嫡系,雖不必為外祖母守孝,但他還是到東宮請了假,陪著武順在楊府別苑住了七日,然後才恢復了正常的應卯。

  武順開始守孝,沒有女主人坐鎮的賀蘭邸頓時迎來了清淨日子。倒不是武順喜歡招人上門玩樂,而是她攔不住那一個個各懷心思上門的夫人們。

  隨著賀蘭敏之年紀增長,官位每隔一年就能夠往上竄一級,時不時就得了上頭的賞賜,他已經取代了蕭明晟成為最佳女婿的人選,被不少有女兒的人家所覬覦著。

  太子殿下那邊,主要是被皇帝和太子聯手懟了兩回,滿朝文武再不敢大剌剌地上書請才選太子妃,後宮中又沒有能夠做太子主的皇后,他們只能放出風聲來,暗搓搓地提示——哪家的女兒顏色好性情好,哪家的女兒才學好八字佳。

  聖人,太子,快看看她們啊,快看啊,你們難道一點都不動心?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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