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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緋扯了他浴巾擋在身前,棉麻的衣服本就很薄,被他潑上來一把水,胸前全濕透了。

  「緋緋,你拿走我怎麼出來呢?」黎羨南喊她,「那我直接出來了?」

  「……你等會,我再給你找一塊。」

  葉緋手忙腳亂,捂著浴巾去找了他的襯衫穿上,又重新拎了一塊白色的浴巾回來,一推開門,黎羨南早有預料,在她開門那瞬間把她拉進來,抵在玻璃房的牆壁上,扣著她吻了好半天,葉緋恐這房子不隔音,讓珍妮和保姆聽見,踢了他好幾下。

  黎羨南是故意的,鬆開她的時候,手就摁在她襯衫下擺那兒。

  「緋緋,我這是不是帶你見家人了?」他的掌心在她腰間摩挲,語調不正經。

  葉緋是臉頰發燙,可對上他一雙溺著笑意的深情眼,一顆心就不可遏止地軟下來,融化的拿不成形狀。

  第41章 緋色黎明【晉江獨發】 溫暖的代名詞……

  整個正月, 葉緋跟在黎羨南身邊,也算是摸透了這人的習性:他看似愛去趙西政組的局,其實也就是圖個熱鬧,有她在身邊, 黎羨南不愛出門, 愛好也很「老年人」, 對他那些魚寶貝的很。

  葉緋問他, 你這池子這麼大,你知道有多少條嗎?

  黎羨南細細思忖, 說怎麼著也得幾十條,還跟她說那些品種,事後葉緋查了查, 他是真把養魚當愛好呢,有幾條品相好的,都有大六位數。

  葉緋自覺離他的魚遠一點,生怕這魚嬌氣。

  黎羨南看她擔驚受怕的樣子,就非要把她拉過來,讓她坐在他腿上,捉著她的手餵魚, 一邊撒魚食,一邊說,「哪兒有你金貴, 要是嚇到你, 我還得把他們丟出去。」

  昏君, 葉緋在心裡想,有些話囁嚅到唇邊——你怎麼就沒個底線?

  黎羨南坦蕩蕩,對她毫無遮掩。

  只是葉緋哪兒敢深想呢?

  月亮陪你一夜夜, 你對它袒.露心肝,你還真能盼著把它摘下來藏在懷裡?

  這想法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葉緋也無從考量了,或許是那陣子宗鈺大婚,又或許是因為去過珍妮那裡。

  ——真的,一切都很好。

  珍妮是開心的,珍妮同她的愛人擁有一處愛巢,趙西政爺爺的原配好像才是那個配角,但其實呢,珍妮像是刻在一張紙的反面,縱然萬般美好,那也拿不到桌上來講。

  葉緋到底也還沒有正式跨進二十二歲,他比她年長的這十年,自然讓她有些迷茫看不透。

  因為這些心事,葉緋好幾天沒太睡好,明明睡眠好不容易好起來,失眠也真的反覆無常,一回醒來,她下意識地開始想念耳塞。

  黎羨南先她醒來,問她怎麼了。

  葉緋不說話,說可能是太累了。

  黎羨南把她抱過來,聲音里有點睏倦,卻仍然帶笑說,「你累什麼,有什麼煩心事跟我講,凌晨我也聽的。」

  葉緋在他懷裡慢慢閉上眼,黎羨南遞給她耳塞,高降噪的耳塞真切的讓一切都陷入一種真空似的靜謐里,聽不見他的呼吸聲,聽不見他的心跳聲。

  葉緋闔了闔眼,就合眼這幾秒,她平時都不做夢的,這次做了一場有些長遠的夢,夢見住在京郊別墅的人是她,那還是霧中的西郊,寡冷的,攏著清白的冥冥薄霧,那些艷麗的繡球花褪了色。

  一會又夢見穿回了珍妮那裡,有人說珍妮是趙西政爺爺養在京郊的「小老婆」。

  葉緋睜開眼,額間冒了些汗。

  黎羨南仿若察覺,低頭看看,摸了摸她額頭。

  「怎麼回事呢?」黎羨南說,「前幾天,我把你傳染感冒了?」

  他是覺得一點兒感冒也不算什麼,哪兒想她抵抗力差?

  那陣子,黎羨南也只是有點鼻音,瞧見葉緋,就忍不住拉過來抱著。

  「黎羨南。」葉緋把耳塞摘掉,塞回枕頭下。

  「嗯?」

  黎羨南應了一聲,在蒙蒙黑夜裡看著她。

  葉緋的思緒也好似蒙了一層潮濕的霧,或者,像回到了那年的廣東,冬天刺骨的潮濕,窗戶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她縮在閣樓的床上,冷的用被子裹緊自己,可是被子裡也好像有些泛潮。

  葉緋手腳冰涼,回黎羨南伸手摸摸她的手,察覺到刺骨的冷。

  西郊的暖氣其實很足的。

  葉緋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難受——她對「家」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執拗。

  先前,爸爸沒有簽擔保合同前,他們家其樂融融,剛換的新房子,結果爸爸的朋友跑路,債務全成了她爸爸的。

  爸爸本來也就做點小生意,天上掉下來一筆巨債,生活翻天地覆,因為債,親情也沒了,誰家都不跟她家往來。

  那年過年,她家租了個破平房,暖氣也沒有,她坐在院子裡看著雪花往下飄,房頂壞了,下面接著一個盆盛著水,一夜過去盆里就結冰了。

  好在爸爸有點頭腦,幾年苦日子,債還清了,又買了套小房子,爸爸又患了癌症,房子又被賣掉了。

  葉緋記憶的大半,都是顛沛流離,還有冷的刺骨的冬天。

  也是那兩年,葉緋的手上生了凍瘡,爸爸說用什麼泡酒擦會好,也沒來得及,那十幾歲留下的凍瘡,直到二十歲才不見蹤跡。

  葉緋只是想要個家,家是一個房子?還是一個溫暖的代名詞?

  考上燕京大學後,葉緋唯一的理想就是在燕京買個小房子,給自己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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