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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時候的花非花還是一個小姑娘,地母也還算年輕。小村落的天空不夠大,不足以讓鳥兒們自由飛行。陽光正好,不足以讓人心情大好。溫度嘛,微微涼,空氣自由清新,最討人喜歡的天氣。

  花非花坐在河邊,悄悄地哭泣著。

  地母走到花非花身邊,關切地問:「又怎麼了?躲在這裡哭什麼啊?」

  花非花抬起哭畫的小臉,對地母如實地說:「我養的貓不見了,它是不是討厭我,逃走了。」

  地母:「你說你養的那隻雪貓嗎?」

  花非花輕輕點頭。

  地母深吸了一口氣,想了一下說道:「那隻貓已經很老了。」

  花非花搖了搖頭:「我才養了它沒幾年。」

  地母低下頭,隨手拔起一根草,一邊折著草,一邊對花非花說道:「貓和人不一樣,沒有人的壽命那麼長,你在街邊撿到它時,它就已經不年輕了。」

  花非花不懂:「那它為什麼要跑啊?」

  地母摸了摸花非花的小腦袋:「貓對人呢,是有感情的。它們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都不會死在主人的面前。因為,它們害怕主人傷心,不想讓主人看到自己死去的摸樣,所以會偷偷逃走,躲進深山裡,孤獨的死去。」

  花非花低下頭:「死亡很可怕嗎?」

  地母:「當然可怕。」

  花非花:「那死亡可以避開嗎?」

  地母:「避不開的。」

  花非花:「害怕我傷心,所以要躲起來,孤獨的死去……那……師傅也會死去嗎?」

  地母假裝生氣,輕輕地拍打花非花的小腦袋:「揍死你,你個不會說話的小浪蹄子。」

  花非花破涕為笑,但轉瞬又認真地問道:「師傅也會死去嗎?」

  地母也認真的回答:「當然,我也會死去。」

  花非花:「那,師傅也會害怕我傷心,躲起來孤獨的死去嗎?」

  地母把手裡折碎的野草扔進河裡,看著野草隨水流飄遠,苦笑一下:「嗯,也許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花非花:「那我也要成為一隻孤獨死去的貓。」

  ……

  傍晚,水月庵的一個房間裡。

  花非花緩緩睜開雙眼,然後,有氣無力的自言自語……你認為她會說什麼?對著身邊的人說——「我……這是在哪裡啊?」不是的。以花非花的性格,萬事不求人!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在心中暗暗思量:「我還……活著?哈哈,我這種人,不應該叫還活著,應該叫暫時還沒死。我之前最後的一點記憶是在水月庵前弄掉了手中的救命藥,然後昏死過去。現在又在一耳光房間中醒過來,看擺設不是醫館,也不是鼎州客棧的房間。房角的八卦鏡、牆上道法自然的書法,原來如此,我是被道觀中的人救下來了……」

  「花非花……你醒了。」

  坐在床邊的是宋青玉,這讓花非花感到一些意外,宋青玉居然會坐在自己身邊。而宋青玉旁邊的不是史妍,而是水月庵的住持。

  「史妍妹妹呢?」花非花想爬起來。

  但是,宋青玉卻難得暖男一次,不由分說地把花非花按了回去:「不要動,你只管躺著,你需要什麼就說,我來做。」

  花非花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冷聲說道:「宋大人,你沒聽明白我的話,我是想問,史妍妹妹呢。」

  宋青玉:「史妍在柴房幫忙給你煎藥呢。」

  聽到史妍在為自己煎藥,花非花暖心的一笑。因為她知道,看來,史妍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是你發現我昏倒了嗎?」花非花努力地做出一副很平靜的樣子,向宋青玉問道。

  宋青玉低下頭,略顯慚愧地說道:「不,是水月庵的住持,紫月道長回來時發現了昏倒在牆邊的你。」

  花非花看了一眼斜射入窗戶的夕陽餘暉,再看看桌子上割成半月形準備用來祭月的西瓜:「這樣啊,看來我昏迷了一下午。」

  宋青玉把目光轉到一邊,不敢去看花非花:「嗯,是的,一下午。」

  花非花往自己的懷裡一掏,發現自己一直保存在身上的藥方不見了。她輕笑一下:「原來如此,紫月大師很聰明,看到我昏迷在牆邊,手裡有一張包藥的紙片,身體周圍是被吹散的藥粉。她立刻明白,我一定是犯病,想吃藥但藥被風吹散了。她在我身上搜了一下,想看看還有沒備用的藥粉。但是,她沒有搜到,只搜到了一直保存在身上的藥方。她立刻跑到藥方,按方抓藥,這才救下了我一條命。」

  宋青玉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隨聲附和一句:「對,你推理的很正確。也多虧你心細,把藥方帶在身上,否則,即使是我們發現了你,也沒有機會救下你。」

  花非花面無表情,不看宋青玉:「不是你們,是那位紫月大師。」

  宋青玉沉吟了片刻,略顯尷尬的說道:「哈哈,好吧。」

  「花非花,你……」宋青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怎麼會突然昏倒呢?你跟在我身邊有半年了,怎麼沒對我說過呢?」

  嗯……對於宋青玉這樣的人來說,能說出上面這段話,這就算是難得的溫柔了。

  花非花幾乎是在宋青玉話畢的同一時間,毫不猶豫地回答:「普通的傷寒感冒,最近比較累,昨晚睡得又晚,所以才昏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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