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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河洛故意裝出一副不懂的樣子:「宋大哥,這話說得小弟糊塗了,什麼叫出自沈唐之手,卻不是沈唐所做啊。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宋青玉開始講解器牆上的念奴嬌:「大宋有很多有才華的詞人,但這首詞絕對是一個例外,不是它多驚采絕艷,而是它成文很特別。」

  說到這裡,李河洛已經清楚,宋青玉確實是知道了這首念奴嬌的端倪。但是,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還請宋大哥賜教。」

  「河洛賢弟,既然是你謄抄了這首詞,你能不知道嗎?」宋青玉用筷子給李河洛夾了一塊魚肉,說道,「來,吃菜,我最喜歡吃的就是紅燒鯉魚了。從菜上來,就沒看你怎麼吃,不要拘謹。」

  李河洛為難地說道:「宋大哥,不瞞您說,小弟家徒四壁,每日只食二餐。現在並不餓,只是盛情難卻,陪大哥吃上幾杯而已。」

  宋青玉端起酒杯:「哦,是這樣啊。來,賢弟請。」

  「宋大哥請。」

  宋代以前,平民百姓沒有三頓飯這麼一說,大都是吃兩頓飯,只有王公貴族才吃三頓飯。到了宋代,一些百姓也開始慢慢轉變,從兩頓飯變成了三頓飯。但是,這也不是一天轉變過來的,很多老百姓,特別是窮苦一點的,還是保留著兩頓飯的習慣。所以,宋代並不全是一日三餐,有不少百姓還是每日兩餐,早晚各一頓,中午不吃。

  比如張商英給朋友寫信時曾經提到:「老夫行年七十有四,日閱佛書四五卷,早晚食米一升,面五兩,肉八兩,魚酒佐之,以此為常。」這個張商英是什麼人,是一個宰相。官至宰相,這個地位可不低,但還是早晚各一頓,並且以此為常。《香山集》里也提到:「百年七萬兩千飯」,這個也是按著一天兩頓計算的。

  (註:《香山集》是喻良能的文集,他做過工部侍郎,官也不小。兩個大官都吃兩頓飯,就別說老百姓了。當然,張商英離得有點遠,和王安石一個時代的,沒有說服力。但是喻良能活躍的年代是宋孝宗當政初期,也就是普安王趙璦當了皇上之後,同故事時間非常接近。要知道,高宗時的經濟可不如孝宗時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足飯飽之後兩個人邊走邊聊。

  宋青玉說道:「好了,河洛賢弟,與愚兄一起去孫家,看看這個惡鬼抓人到底如何。」

  李河洛:「好啊,孫員外請我教他家的小少爺,沒少在他家打秋風。所以我跟孫家還是挺熟的,要不然縣太爺讓我帶您去呢。」

  宋青玉饒有興趣的樣子:「我聽說,溪洞縣和孫半城不合,你到孫家當教書先生……」

  李河洛咋舌:「嗨,縣太爺那能看我順眼嗎?沒少給我小鞋穿。但能怎麼辦?我是真需要這份教書錢。而且,那個小少爺的品行也不錯,好好教導是個不錯的苗子,我還真是怕換個先生教壞了他。」

  宋青玉想起了惡鬼抓人的三個失蹤者:「這個小少爺,就是被惡鬼抓走的那個孫家少爺嗎?」

  李河洛嘆了一口氣,一臉擔憂道:「是啊,就是他。今年才十六歲,被抓走這麼長時間,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教了他一年多了,真是很擔心他啊。宋大哥,你一定要解開惡鬼抓人的案件,救回小少爺。」

  宋青玉拍拍他肩:「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救回他,但是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那小弟在這裡先行謝過了。」李河洛向宋青玉拱手說道,「對了,宋大哥,你還沒說念奴嬌那首詞的端倪呢。」

  宋青玉停住腳步看了李河洛一眼,說道:「你對這首詞很執著啊。」

  李河洛連忙說道:「哦,這首詞是我父親考我的,我一直不知道。」

  宋青玉:「嗯,令尊也算得上博覽群書了。」

  李河洛:「宋大哥謬讚了,我父親……是一個終生未中的舉人。」

  「這樣啊。」宋青玉點頭,「這首念奴嬌其實很簡單,這首詞的作者是沈唐,這你是知道的,但是,這首詞卻不是沈唐寫的。這一點並不矛盾……」

  再看這首詞:

  杏花過雨,殘紅漸零落,胭脂顏色。流水飄香人漸遠,難托春心脈脈。恨別王孫,牆陰目斷,手把青梅摘。金鞍何處,綠楊依舊南陌。消散雲雨須臾,多情因甚,有輕離輕拆。燕語千般,爭解說,些子伊家消息。厚約深盟,除非重見,見了方端的。而今無奈,寸柳腸千恨堆積。

  正如兩個書生所言,念奴嬌應該是一個激昂的詞牌,但是這首念奴嬌卻填出了婉約派的風格。什麼原因,因為在填詞時,詞的作者無法控制詞的風格。甚至,可以看出詞句之間有的地方過渡得莫名其妙。這也是作者無法控制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整首詞雖然出自沈唐之手,但是,很少是他自己寫的,幾乎全部來自古人的詞句。

  第一句,杏花過雨,出自陳子高的一首《謁金門》。

  第二句,殘紅漸零落,胭脂顏色。出自李清照的一首《品令》。

  第三句,流水飄香。出自延安李氏的一首《浣溪沙》。

  第四句,人漸遠,難托春心脈脈。出自寶月禪師的一首《柳梢青》。

  第五第六句,恨別王孫,牆陰目斷,出自歐陽修的一首《一斛珠》。

  第七句,手把青梅摘,出自晁無咎的一首《清商怨》。

  第八第九句,金鞍何處,綠楊依舊南陌。出自柳永的一首《清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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