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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人,距離下官到任,已經整整一年了。」溪洞縣誠惶誠恐地回答。

  宋青玉繼續問:「我來問你,你可知我大宋的刑統。」

  溪洞知縣:「大人說笑了,身為知縣少不得審查冤案,刑統之書,不敢說倒背如流,但都曾……」

  宋青玉擺了一下手:「可以了,既然看過就好辦了。殺人祭鬼,是一個什麼樣的罪名,你不會不知道吧。」

  溪洞知縣:「下官知道,殺人祭鬼,保甲連坐。」

  宋青玉:「殺人祭鬼的主犯怎麼處罰?」

  溪洞知縣:「回大人,殺人祭鬼的主犯是……凌遲處死!」

  凌遲處死,這個處罰僅次於禍滅九族滿門抄斬,有資格「享受」凌遲這種刑法的罪行的人要麼是觸及到皇帝的逆鱗,要麼就是真的十惡不赦。殺人祭鬼明顯屬於後者,這種行徑太過野蠻,所以才採用極端殘酷的凌遲加以限制,這是宋仁宗定下的規矩。

  宋仁宗就是包拯包龍圖時的皇帝。整體來說仁宗已算是一個很賢明仁慈的皇帝了,要不然也得不到仁宗這個廟號。儒家思想治國的宋朝,「仁」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背負的。他得知了民間有殺人祭鬼這種惡習時龍顏大怒,直接下令禁止殺人祭鬼;若再有殺人祭鬼的事情,主犯一律凌遲處死。

  因為這個決定,殺人祭鬼的邪風才消停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到了南宋初期,可能是大宋剛剛失去半壁江山,老百姓覺得朝廷沒心思管自己了,殺人祭鬼開始漸漸死灰復燃。

  宋青玉對著北方拱了拱手:「從太宗開始,大宋對殺人祭鬼就是嚴令禁止的。到了仁宗時期,已經嚴厲到主犯凌遲處死這種地步了,可殺人祭鬼還是屢禁不止,尤以你們荊湖一帶為甚。禁止都禁止不過來,你還讓溪洞的百姓千人血書請求恢復殺人祭鬼,溪洞縣,你是何居心?」

  溪洞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宋大人,下官沒有辦法啊,因為這些年沒有舉行殺人祭鬼的儀式,冤死的鬼魂們得不到祭奠而發怒,不止一次發生過惡鬼殺人的事件。前不久河面上飄過了二十多具死屍,百姓們都說是鬼神得不到祭奠發怒了,所以千人血書請求恢復殺人祭鬼……」

  宋青玉大怒,一拍驚堂木:「一派胡言!二十多具死屍固然驚心怵目,但是,可以是山賊劫殺鏢局的鏢隊,也可以是民間的惡黨幫派廝殺,還可以是河道上遊船只遭難屍體漂流而下。你想聽,我可以有一百種假設解釋這二十多具死屍的來處。」

  奉旨查案的大理寺少卿生氣了,溪洞縣的心都含在嘴裡,一動不敢動,連咳嗽都不敢,一咳嗽就得把心吐出來。一般來說,形容人害怕都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既然都提到嗓子眼了,還不能往外再來來嗎?

  宋青玉:「你身為溪洞的父母官,不查明死因捉拿真兇也就罷了,居然還往惡鬼身上推,用殺人祭鬼當藉口推卸責任,這是為何?」

  溪洞縣用衣袖擦了擦汗:「宋大人,山賊劫道,惡黨廝殺,這些死屍身上必然會有刀劈斧砍的傷口。船隻遭難溺死,屍體也會有相應的痕跡。可是,本縣仵作驗屍多次,卻根本無法查明死因。不是下官不想查明真相,實在是下官無能為力啊。宋大人若是不信,請您移步義莊,親自查驗屍體……」

  「好,本官正有此意……」宋青玉起身說道,「來人,帶路義莊。」

  溪洞鎮的城門口。

  一個十幾人的戲班正要進城,卻被官兵攔了下來。

  一個滿臉橫肉的官兵厲聲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連忙上前,滿臉堆笑:「官爺,我們是賣藝的戲班,來溪洞混口飯吃。」

  官兵隨口說道:「最近鬧山賊,來歷不明的人一律不准進城。」

  壯漢:「官爺,我們是慶生平戲班的,您沒聽說過嗎?」

  官兵沒好氣地說:「沒聽說過,什麼破戲班,我還非得聽說過你們,不能進城。」

  壯漢有些不悅,但還是強忍怒火:「官爺,別啊。這天都快黑了,我們總不能住到荒郊野外吧。我們真是跑江湖的戲班啊。」

  「不能進城,滾!」官兵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還跑江湖呢,這點規矩都不懂。」

  「這位官爺……」一個嫵媚的聲音在戲班的最後面響起,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牽著一匹黑馬越過戲班眾人,緩緩走到前面,「我們確實是跑江湖的戲班,這個小哥是剛入行,不懂規矩。我是這個戲班的班主,如果不信,我可以表演一下,您火眼金睛,自然能分清我們是不是戲班的。」

  官兵轉身:「我當差呢,沒那個閒心看你們表演。」

  女子走到官兵身邊,從袖子裡掏出一點散碎銀子,當著官兵的面賽到了官兵的袖子裡。然後,一雙桃花眼挑逗地望著官兵,嬌滴滴地說道:「奴家是戲班裡變戲法的,剛剛我就變了一點東西到您的袖子裡。」

  官兵連忙捂住袖口,笑了起來:「我信了,你這個戲法真是太精彩了,都沒看見你動手,我的袖子裡突然一鼓就多了幾塊石頭。嗯,你們果然是跑江湖的戲班,進城吧。」

  女子款動金蓮正要前行,突然腳下沒站穩,一下摔到了官兵懷裡。

  「姑娘小心。」官兵一臉訕笑,抱著女子柔軟的腰肢把他扶起來,還在女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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