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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煒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京劇圈的人恐怕早就知道了。他慢慢地走過去,故意站在方斌的身邊感嘆了一句:「唉,可惜了。許老闆一身的好功夫……唉……」

  方斌搖了搖頭:「當初,我就跟他說過,鋒芒太露是要吃虧的。他不聽,結果……」

  「方團長,你能仔細說說嗎?」

  方斌覺察到了不對,看著他和安琪兒,目光囧囧有神:「你們是什麼人?」

  畢煒拿出了警官證。

  方斌嘆了口氣,他握起的拳頭輕輕地砸了兩下腿,緩緩地說:「我知道,警察可能會因為這事找到我。許長友是個好同志,可就是脾氣倔。有一次,我們去匯報演出。當時表演的是《二進宮》,因為演楊波的演員當時出了點兒事情,沒有來。我們就打算讓一個青年演員補上來。那個年輕人是剛從戲曲學校畢業的,專攻老生,很不錯的。可是許長友卻不肯,他說自己不願意跟小輩兒搭戲,當事鬧得很不愉快。我帶著當時的副團長一起勸他,他都不聽。到最後沒辦法,《二進宮》改成了《李逵下山》,當時因為臨時改節目,我還受到了領導的批評。」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呵呵,很早啦。說這話都有二十多年了。」

  「那據您所知,許長友生前有過仇家嗎?」

  方斌搖了搖頭:「我們這一行,難免會有一些小矛盾的,但是有仇不至於。大家平時磕磕碰碰很正常,但不至於有殺人這麼大的仇吧?要說因為老許脾氣臭被人殺了,那姚敬芝早就死了十七八回了。」

  「姚敬芝?」畢煒想起來了那一晚看演出時,自己還被姚敬芝喝了一嗓子。

  「對啊。老姚論名氣,可比老許大多了,但脾氣也大。圈裡出了名的不好伺候。你要說有人記仇殺死老許,我說句不該說的,老姚更應該走在他前頭。」方斌的性情耿直,即便當著警察的面兒,也毫不客氣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平時跟什麼人來往的比較頻繁?」

  方斌想了一會兒:「最近我們聯繫很少了,我從團長的位置上撤下來,就沒了什麼聯繫。逢年過節連個電話都沒有。所以他的圈子,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就我知道的,老許在進入京劇團,是我點的頭。我記得,他有一個師弟。」

  「師弟?」

  「對,當時的年紀很小,比老許小個十來歲吧。我當時一眼就相中了他們兄弟倆,尤其是他的師弟,一定能成角兒。沒想到,在面試的前一天,他師弟的腿摔斷了……落下了殘疾,唱戲是不可能了。」方斌感慨地說道。

  終於找到了一條線索了,畢煒難掩心中的興奮:「那你知道,他師弟現在在哪兒嗎?」

  「哦,我前兩天還見過的,他還給了我一張名片。」說完,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張金色的名片。

  第十一章 呵呵,自己找死!

  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畢煒反覆地端詳著手裡這張閃著俗氣土豪金的名片,腦海中卻始終無法將一個前途無限的京劇演員與名片上的這個身份結合起來。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唱戲的?」安琪兒開著車,無心地問了一句。

  畢煒從沉思中醒過來:「唉,我哪兒會唱什麼戲啊。只是這兩天淨聽《鎖五龍》了,自己瞎唱的。」這倒不是畢煒謙虛,他的確是瞎唱的,無論是安琪兒還是旁觀者,甚至他自己,都聽得出來。

  「那為什麼一開始不表明身份,非要唱一段呢?」安琪兒有些不解。

  「哦,我只是覺得罵羅成那一段挺過癮的。」畢煒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安琪兒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麼了,有的時候,自己的這位男友在想什麼,她都猜不透。

  按照電話中約定的地址,兩人來到了友誼路與江南路的交叉口。這裡,聳立著一棟高大的寫字樓。停好了車輛,從地下停車場乘電梯到達了十七層,一進入這裡,便看到了飛揚的灰塵,以及夾雜著各地口音的吆喝聲。偶爾,震耳欲聾的電鑽聲響起,讓人的內心難以平靜。畢煒和安琪兒走進去後,發現這裡正是一片裝修忙碌的景象。從現有的布局來看,這是一家公司,目前正處於裝修階段。

  一人正在手忙腳亂地指揮著,他必須提高自己的嗓音,才能保證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每個人都聽到自己的聲音。

  畢煒攔住了一個正要從自己身前路過的人,拿出了名片給他看。那人看了一眼,伸手指指站在牆邊指揮的人。還沒等畢煒他們走過去,那人卻看到了畢煒和安琪兒,主動走了過來。這個人走路一瘸一拐的,五短身材,很壯實。一條大粗金鍊子在他的脖頸上閃閃發光。

  「你們好,是給我打電話的兩位警官吧?」一開口,洪亮的聲音便蓋過了現場裝修的一切聲音,振聾發聵。

  畢煒點了點頭。

  「這兒太吵了,咱們出去說!」

  三個人來到了寫字樓下一處安靜的地方,這裡是一家公司,門楣上寫著「鮑氏裝飾」。而這家公司的老闆,就是眼前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人,也就是許長友的師弟。他叫鮑長年,今年五十六了。一進入辦公室,鮑長年熱情地招呼二人坐下,拿出了一套青瓷茶具,有點兒笨拙地給二人倒茶。

  「鮑總不用忙了,我們只是簡單地詢問一下。」

  「是為了我師兄的事情來找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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