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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用不了這許多。你都買的話,給我十二塊錢好了。」老人很激動,沒想到一大早就開了張,還遇到了一個肯把面具全都包圓兒的客人。

  「您都拿著吧。」畢煒勸老人收下。20塊錢,對於畢煒來說不過是平時的一包煙錢,一份外賣的錢。但是對於老人來說,或許是可以延續幾天的生存的希望。

  老人不住地彎腰道謝,畢煒拿出了香菸,遞給老人一支。

  老人抽著煙,還不忘叮囑畢煒:「小伙子,我跟你說,這東西不當吃不當喝的,你買這麼多幹什麼啊?要不你先買一個回家給孩子玩吧,我是怕你後悔啊。」

  畢煒靈機一動:「哦,我們學校等開學的時候要組織孩子們表演,到時候得用這個,我找了好多天了。大爺您就不要操心了。」

  老人見天氣還早,他推著自行車也不用找攤位,乾脆就支上了車子,和畢煒聊起了天。畢煒似有意似無意地提起了這些面具的來歷。

  老人說道:「這些都是我兒媳婦用紙漿糊好的,我再畫上去。手藝不好,唉,不像年輕的時候了。」

  「挺好的,很漂亮啊。大爺,您是不是特喜歡京劇?」

  「唉,喜歡談不上,就是自己沒事瞎哼哼兩句。」

  「那您知道除了您,還有誰會做這個嗎?」

  「我們村里全都是做這個的。」

  「哪個村啊?」

  「付家坪,離這兒遠著呢。小伙子你要想訂貨的話,就跟我說,什麼時候要,要多少,我一準兒給你送過來。」

  「哦,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你們村里,畫得最好的師傅是誰啊?」

  老人想了一下,告訴了畢煒一個名字,叫付繼傑。不過他說道:「不過沒用了,他都死了十幾年了。這付老頭兒也怪,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的。」

  「他沒有徒弟什麼的嗎?」

  「沒有。現在沒有年輕人願意幹這個了,不掙錢啊!」

  畢煒想了一會兒,又說道:「那也很厲害啊,做你們這行的,應該對京劇都挺了解的。」

  「唉,也分人。我這種就屬於啥也不懂的,也就瞎哼哼兩句。付老頭兒呢,唱得也不咋地,不過人家畫得是真好,不服不行啊!」

  既然人死了十幾年了,而且無兒無女,沒有徒弟。照這麼看,這個付老頭兒的嫌疑可以排除了。畢煒覺得自己是有點兒緊張了,這種造價低廉的面具,滿大街隨處可見。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他還是記下了兩個重要的信息:付家坪和付繼傑。

  煙抽完了,老人和畢煒揮手作別,一個人推著自行車消失在了晨霧之中。畢煒只好嘆了一口氣,去買了早餐。

  回到了局裡,他敲開了安琪兒的門。安琪兒剛睡醒,拉開了房門後,看到畢煒拎著早餐進來,便笑了一下:「我剛睡醒,先等我收拾一下吧。」

  畢煒走到了安琪兒的辦公桌上,桌上散落著文件,全都是關於死者許長友的資料,此外,還有關於京劇行當的一些書籍和文字資料。

  「看樣子,你昨晚也是通宵鏖戰啊!」畢煒打趣說道。

  安琪兒對著鏡子整理著頭髮,她匆匆梳了兩下,簡單地盤了起來,然後拿著洗漱工具拉開了門:「你不也一樣嗎?我先去洗漱了。」

  畢煒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翻看著,這是一本關於京劇行當詳解的書籍,「生旦淨丑」四大行當,花臉屬於淨行的。這件案子最值得關注的疑點就是,兇手殺害死者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現場,而是給死者戴上了京劇花臉的面具,然後又把死者的雙手繫上了繩子。可以說是最大限度地復原了死者生前出演《斬雄信》的角色裝扮。

  兇手能夠這樣從容不迫,那麼就一定是蓄謀已久的。死者生前所住的樓層人不多,兇手敢於在剛進樓拐角的樓道內做這些,那他除了較強的心理素質之外,一定還熟悉死者的居住環境。如果以上推論全都成立的話,可以確定——兇手就是死者身邊的人。

  會是誰呢?畢煒、文碩兩人昨天一天都在圍繞著死者身邊的關係網展開調查。但是根據死者生前的鄰居和同事的反饋,死者除了有的時候比較固執刻板之外,並沒有過激的舉動。而唯一與死者有矛盾的燕垣大劇院的經理馬鳳昌,也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無兒無女、沒有徒弟、沒有仇人……這樣的人不可能被人有預謀的殺害。

  「想什麼呢?」安琪兒回來了,看著畢煒正在發呆。

  畢煒醒過神來:「哦,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先吃飯吧。」

  安琪兒坐下來,看到飯盒邊上還放著十幾個京劇面具,便問畢煒是怎麼回事。

  畢煒把早晨遇到老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麼,兇手會不會是付家坪的人?」安琪兒撕了一段兒油條,細細咀嚼著問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回頭給文碩說一聲,讓他派人走一趟。」

  「嗯?以往遇到這事你不都是親自去嗎,為什麼這次要文隊派人?」

  畢煒沉思說道:「這次不同於以前了。我想,我還是應該圍繞著嫌疑最大的地方來。比如說,死者以前的經歷。我們昨天的排查對象,是市文藝團直屬的家屬樓住戶和京劇團。不過我剛才想到了一個問題。死者進京劇團之前呢?」

  安琪兒停下了動作,凝神聽畢煒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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