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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輕人邁步進門,孫別鶴等人連忙起身,幾乎同時俯身一拜。

  「世子殿下。」

  這位,就是冀州城羽親王的長子楊卓,羽親王的封地在冀州範圍內,他長住冀州,這位親王殿下雖然很久沒有回過都城,傳聞當今陛下對他還頗有戒心,但那也是皇帝陛下的親弟弟。

  節度使再大,也大不過皇族。

  這位世子楊卓用孫別鶴的話來說就是真正的血統高貴,他的父親是親王,他的母親是建鄴李家的人,雖然建鄴李家比隴右李家差了些,可是也出過兩位皇后。

  大楚之內,能和這兩個李家相提並論的家族唯有王謝,江淮王家,杭城謝家。

  之前李丟丟和夏侯琢去了鳳鳴山,在鳳鳴山下遇到了許家的馬車,那時夏侯琢對李丟對說,許家在冀州城內能排進前三。

  在百姓們看來,許家已經可怕的讓人敬而遠之,而許家這樣的家族比起王謝兩家來,就如同螢蟲比之明月,滴水比之滄海。

  一群人低著頭誰都不敢馬上抬起來,這種恭恭敬敬還戰戰兢兢的態度讓楊卓很滿意,他朝著主位那邊走過去,孫別鶴連忙把位置讓開,躬身站在一邊。

  「這個小孩兒有點意思。」

  楊卓看了看孫如恭,笑呵呵地說道:「你比他們敢說話,剛剛你們聊了些什麼我都聽到了,還是小孩子更單純些。」

  孫別鶴聽到這句話普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他這一跪,所有人都跟著跪了下來。

  楊卓伸手把孫如恭拉到自己身邊,一臉和善地問道:「你怕我嗎?」

  孫如恭連忙俯身說道:「不能說怕,是敬畏。」

  「哈哈哈哈!」

  楊卓笑的前仰後合,點了點頭道:「會說話,那我再問你,你是更敬畏夏侯琢,還是我?」

  孫如恭道:「夏侯琢不過是一個莽夫罷了,我倒是真有些怕他,但談不上敬畏。」

  楊卓真是開心極了,第一次遇到這麼有意思的小孩兒,他覺得孫如恭比他哥哥孫別鶴好玩的多。

  「孫別鶴。」

  「在呢在呢。」

  孫別鶴連忙應了一聲。

  「學學你弟弟,他比你會做人。」

  楊卓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似乎對這些東西有些厭惡,微微皺了皺眉。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臉色始終都有些陰沉,他像是一個一直都站在迷霧之中的人,哪怕你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臉,也覺得他臉上蒙著一層迷霧。

  他看到了楊卓的反應,所以立刻回頭吩咐了一聲:「還不快去換一桌菜品上來?」

  立刻有人進來,手腳麻利的把桌子上的酒菜全都撤了下去,片刻之後連桌布都換了新的。

  楊卓平日裡才不會來這樣的酒樓,在他看來,這酒樓實在是不堪入目,不管是裝飾還是菜品都一樣。

  「我知道你們都怕夏侯琢,怕到了骨子裡。」

  楊卓的手指輕輕敲打的桌子,一下一下,很有節奏。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你們一直都怕一個人,解決這種怕唯一的辦法可不是躲開,而是除掉這個心魔。」

  楊卓看著新的菜品一樣一樣擺在桌子上,似乎稍稍滿意了些。

  他看向孫別鶴繼續說道:「你們想知道的事,不用猜著玩,可以問我,但你們又不敢……那我就索性直接告訴你們,青衣列陣確實是節度使大人的,剛剛孫別鶴講的那些,也確實都是真的。」

  「節度使大人初來乍到,冀州的官員們想顯示一下地位和手段,於是犯了傻,節度使大人調遣親兵精銳組成了青衣列陣,一夜殺光了所有府治大人把持的暗道勢力。」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輕蔑的掃了孫別鶴一眼:「但你不知道的是,青衣列陣是我父王手下人訓練出來的,當時可是節度使大人親自來求。」

  他指了指門口那個中年漢子。

  「他叫曹獵虎,青衣列陣第一批人就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那是一些老兵,殺人手段自然不缺,但不懂江湖上的事,曹獵虎教出來他們,而曹獵虎現在是我的貼身護衛,你們怕什麼?」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敲:「我才是父王的嫡長子,青衣列陣是怕我還是怕夏侯琢?你們所害怕的青衣列陣,曹獵虎一人可以手撕一群。」

  一群人真的是噤若寒蟬,誰敢說話。

  楊卓瞥了孫別鶴一眼吩咐道:「都別跪著了,起來坐下,陪我喝杯酒。」

  一群人連忙起身,一個個欠著屁股坐在那,還是誰也大氣都不敢出。

  「我交給你們一件事吧。」

  楊卓伸手端起酒壺給孫別鶴倒了一杯酒,孫別鶴激靈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嚇得臉色發白。

  楊卓笑著說道:「坐下來聽著……你們回頭找個機會,把那個叫李叱的小東西擄出書院,我會想辦法讓夏侯琢知道,夏侯琢身邊有個高手,曹獵虎會去解決掉,你們把夏侯琢引到鳳鳴山上,其他的事就不用你們管了。」

  楊卓看向曹獵虎,這個看起來猶如一把刀般的男人從懷裡取出來一沓銀票放在桌子上。

  楊卓緩緩地說道:「這裡有五千兩,你們分了就是,還有……你們這件事做好了之後,我明年會安排你們直接到節度使大人門下做官。」

  一群人看向那一沓銀票,誰也不敢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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