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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也沒法用什麼道理去解釋,反正在場的人是想不出其中原因。
你要說嚇人,這些寧軍士兵們身上的殺氣,可比張湯重多了。
畢竟剛剛經歷過一場慘烈廝殺,哪個士兵手上沒有染了血?
單單是這一身的血腥氣,就已足夠嚇人了,可是他們讓那些女人不要哭了,那些女人就嚇得停不下來。
所以後來就有人說,一身血腥氣的寧軍士兵可以把人嚇哭。
但是身上乾乾淨淨看起來也斯斯文文的張湯,可以把人嚇得連哭都不敢哭。
他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站在那靜靜的看著她們,然後哭聲就戛然而止。
這個場面怎麼說呢,反正就挺不正常。
因為哭起來的人要停下來是有個過程的,從嚎啕大哭到啜泣,然後才是停。
她們看到張湯是戛然而止,咯噔一下子就不哭了。
李叱和高希寧兩個人站在那看著這一幕,然後有互相看了看。
然後高希寧溫柔的對李叱說道:「如果以後你被我欺負哭了,我可以請張湯來勸你嗎?」
李叱道:「我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你問問張湯敢嗎?」
高希寧噗嗤一聲就笑了。
能讓女兒嚇得不哭的張湯,在李叱面前,估計也是戰戰兢兢的樣子,這個世上啊,偏偏就是有這樣的相生相剋。
「主公。」
一名醫官上來,俯身道:「狼猿營的將士們,傷者都已經被救治,高將軍和方將軍傷勢都不輕,已經找地方安置了。」
李叱問:「他們可有危險?」
醫官道:「目前看沒有性命之憂,不過需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了。」
李叱道:「我一會兒去看看他們。」
高希寧道:「我和你一起去。」
夏侯琢從遠處過來,走到李叱身前說道:「搜遍了眉城,沒有找到裴旗的下落,現在正讓人在辨認屍體。」
李叱嗯了一聲後說道:「裴旗是不會死的,大概是藏了起來,或者是還有什麼其他的可以出城的密道。」
夏侯琢看了一眼那群女人,嘆了口氣道:「把自己女人都甩了,讓她們把追兵引走,這個男人還想做皇帝?」
裴旗的那位原配夫人聽到這句話後,猛的抬起頭:「陛下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死的,他沒有逃!」
夏侯琢用可憐的眼神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而張湯只是抬起手指放在最前邊噓了一聲,那位皇后娘娘立刻閉嘴,並且把頭低了下去。
李叱和高希寧到了一間偏殿中,高真在這裡休息,身上已經包紮過,傷口實在太多,看起來已經被包的像個布人一樣。
臉上也有幾處傷口,所以也抱了起來,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所以這個樣子看起來還有些嚇人。
見到李叱和高希寧到了,高真還試圖掙紮起來行禮,被李叱扶著躺了回去。
這一戰能如此迅速的攻破眉城,高真和方別恨帶著的狼猿營功不可沒。
沒有狼猿勇士們拼死守住城牆缺口,寧軍的大隊人馬就不可能那麼順利的攻入城中。
「好好歇著。」
李叱坐在高真身邊,仔細看了看,然後笑道:「看起來問題不大,養好了傷之後告訴我想要些什麼,只管說,不管是為你自己要的,還是為狼猿營要的,只要我有,都會給你們。」
高真道:「臣手下的將士們死傷不少,陣亡將士的撫恤臣想為他們要雙倍。」
李叱回答道:「我已經讓人去統計名單,傷者和死者,都按照十倍發放,活著的人也一樣,都按照十倍發。」
高真又想起身致謝,又被李叱按了回去。
李叱問:「那你自己呢?」
提到想為高真自己要些什麼,雖然看不到高真的表情,畢竟已經包的嚴嚴實實,可是看他眼睛裡就能看出來一些扭捏的意思。
李叱看到他這樣都笑了:「男子漢大丈夫,還有什麼是不敢說的。」
高真低著頭說道:「臣從小就羨慕村子裡的同伴有姐姐照顧,可臣家裡只有臣一個孩子,所以……臣斗膽,想請都廷尉大人收我為義弟……」
話沒說完,高希寧就板起臉:「不行。」
高真一怔,然後低下頭:「臣知道了……」
高希寧道:「這是你求我的事,你和寧王商量什麼?你不和我說,卻和他說,這便是沒有誠意,沒有誠意,縱然我再想要個弟弟,我也是不會答應的。」
李叱哈哈大笑起來。
高真的眼睛裡,也一下子就放出了光彩。
高希寧看向李叱說道:「以後這就是我義弟了,自然是要多照顧些,比如,若你欺負他的時候下不去手,記得喊我來,我一直聽人說姐姐欺負弟弟可有意思了,奈何沒有個弟弟,現在有了,這般好玩的事……」
李叱看向高真嘆道:「你以後自求多福吧。」
高真嘿嘿傻笑起來。
到了晚上,已經在城中整整搜尋了一天時間,也找了不少人是裴旗的俘虜辨認屍體,可是依然沒有發現裴旗下落。
所以李叱他們只能是推斷,這城中還有一條可以逃生的密道。
廷尉府的人開始去審問,把皇宮裡的人逐個分開的問,問了一整夜也是一無所獲。
張湯還去問了問那些女人,她們也都不知情,張湯當然也看得出來,她們確實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