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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旗回望的時候,連火光都看不到了,深林遮擋住了一切。
大半夜,他們一直都在走,在最前邊領路的那幾個人,就是為裴旗準備好這條退路的親信。
他們幾個也很恍惚,因為他們以前也不覺得,這條路居然真的能用到。
路上都做了標記,順著標記走就不會錯,走過之後要把標記抹掉,以防寧軍會順著標記追上來。
進山的入口處本就隱秘,是在山石之後,他們進來後把山石推回遠處,基本上不可能被發現。
接下來只要他們不走錯路,就不會出什麼意外了。
快天亮的時候,走的實在太累了,裴旗這個年紀體力也有限,實在是走不動了,於是下令稍稍歇一歇。
好在逃走的時候雖然匆忙,但每個人都帶了水和食物。
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吃東西,那個領路的人過來,告訴裴旗說再走一天就能到第一個藏身的地方。
在那可以補充水和乾糧,還有新的衣服和裝備。
裴旗點了點頭,然後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人生啊,就是這樣的大起大落,也這樣的不可左右。
當你以為你自己已經掌控人生的時候,人生就會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什麼叫一無所有。
裴旗吃了點東西後,總算是緩過來一些,他坐在那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我原本就什麼都不是……」
裴旗笑了笑,眾人都沒敢搭話,他們不大敢確定陛下現在是什麼心情。
裴旗道:「就算我現在做了一個亡國之君,逃走了,可到了地方,我依然是富甲一方之人。」
「比起我小時候,比起我年輕時候,依然好過很多,也依然可以給你們豐厚的賞賜。」
裴旗再次吐出一口氣。
他在裴家可不算是什麼嫡系之人,他後來都夠做到封疆大吏,完全靠的是自己的鑽營。
裴家沒有給他那麼多,如果有的話,他也不會去想出什麼做周夫子後人這類的噱頭。
「沒有關係。」
裴旗笑了笑道:「我帶你們去海外,去做人上人,到了那個地方,你們人人都是人上人,人人都會有自己的莊園,有大批的奴隸,還有數不盡的財富,你們保護我離開這裡,我是不會忘記你們的。」
眾人紛紛感謝。
對於他們來說,走到這一步,裴旗的規劃,似乎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去海外,去給那些小地方的人做主人,想想似乎也還算不錯。
「陛下。」
就在這時候,裴旗身邊的一個護衛忽然問了一句:「臣想知道,陛下真的是周夫子的後人嗎?」
裴旗看了那侍衛一眼,然後笑起來:「你還真的信?」
那侍衛搖頭道:「臣不是真的信,臣只是想聽到陛下親口說一句自己不是周夫子後人。」
裴旗笑道:「我當然不是,至於誰是,我也不感興趣。」
「我是。」
那侍衛忽然暴起,一刀刺進了裴旗心口。
這突然的變故,讓每個人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誰都想不到在他們之中,居然還有人要殺裴旗。
那侍衛的刀戳進裴旗心口,雙手還死死的按住刀柄。
「你不是夫子的後人,為何要做這樣猶如夫子名聲的事?」
「夫子的名聲,不容你這樣的人褻瀆……」
裴旗臨死之前,聲音微弱的問:「你……你到底是誰?!」
那侍衛看著裴旗的眼睛,把手裡的刀子來回扭了扭。
「你應該聽過聖刀門這個名字吧。」
那侍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原本離開聖刀門已經許久,因為他們那些人,也開始褻瀆夫子之名。」
「我到蜀州隱居,在你軍中任職,從沒有對人提起過我是夫子後人的事。」
「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夫子的聲譽,你居然敢冒充夫子傳人。」
侍衛把刀抽出來,向後退了一步。
他看向其他人:「你們可以動手了。」
那些人看著他,然後又互相看了看,沒有人動手。
良久後,其中一個人說道:「何必呢……他都死了,我們去找找他的財產吧,大家分了。」
「是啊,他都死了,何必還要打打殺殺……」
「沒人和你動手,你和我們一起走吧,你回去也不一定有好日子過。」
殺裴旗的人愣在那,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是真的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結局。
他看了一眼已經沒氣息的裴旗,再看看那些人,忽然有些想笑。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發大財
寧軍在城中搜索許久,不見裴旗蹤跡,只是抓回來了裴旗的女人們,這些周國的皇后妃嬪們。
這些女人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都以為她們的皇帝陛下,已經為了替他們擋住寧軍而戰死了。
不管怎麼呵斥,怎麼勸說,這些人哭起來就停不住,一群人倒也束手無策。
想問些什麼也沒法子問,她們哭哭啼啼,問什麼都不回話,讓那些身經百戰的寧軍勇士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直到……
一身黑色錦衣的張湯緩步走到那些女人們面前,天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做,只是走到她們身前站住,看著她們,她們居然迅速的就止住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