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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個活下來,都被山匪抓走,指不定在什麼地方殺了,隨便扔進一片林子裡,在蜀州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找得到。

  屠夫曾經和方別恨說過,我年輕的時候也有過機會,若我把握住,我應該已經是頂盔摜甲的將軍了。

  此時此刻,在大興城裡的方別恨,看著自己書房架子上掛著的那將軍甲,想著屠夫的話,好像是自己前生的事。

  狼猿營的將軍是一個年輕人,名叫高真。

  在羅境戰死之後,高真像是一夜之間就變了個人,曾經的他年少且狂傲,後來的他沉默寡言。

  高真不喜歡方別恨,可能僅僅是因為方別恨是從蜀州過來的。

  方別恨不在意,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為了討人喜歡而活著的人。

  直到有一天夜裡,他看到高真一個人坐在校場喝酒,於是走了過去。

  高真問他,為什麼你不睡,方別恨說想起來過去,睡不著,高真當時苦笑了一聲,說原來你也是一個失去過什麼的人。

  方別恨沒有問高真失去過什麼,因為他很清楚,想起來一次就難過一次。

  兩個互相都不怎麼喜歡對方的人,喝了不少酒,卻沒有說多少話。

  第二天一早,當高真集合隊伍訓練的時候,發現方別恨一如既往的第一個到了,於是對這個人便有了些改觀。

  方別恨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如果沒有軍務上的事,他不會離開。

  高真似乎對這個人有了些興趣,於是拎著一壺酒敲開了方別恨的房門。

  「我這裡……什麼酒菜都沒有。」

  方別恨有些不好意思,他的住處,其實什麼都沒有。

  「為了菜喝酒那不是喝酒。」

  高真坐下來,給方別恨倒了杯酒:「你是我的副將,我得了解你,最起碼確定在征戰蜀州的時候,你不會出賣我們。」

  方別恨點頭:「應該的。」

  高真笑問:「你為什麼連一句辯解都沒有?」

  方別恨道:「因為沒有什麼可辯解的。」

  高真問:「你失去了什麼?」

  方別恨一怔,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只是下意識的行為。

  「一切。」

  這是方別恨的回答。

  高真問:「那你還有機會挽回失去的一切嗎?」

  方別恨搖了搖頭:「沒有了。」

  高真嗯了一聲:「我也沒有機會了。」

  方別恨問:「你失去了什麼?」

  高真回答:「一切。」

  在高真心中,羅境就是他的一切,因為他的一切都來自於羅境。

  如果在滄蠻山那一戰不是他冒進的話,羅境不會和武親王同歸於盡。

  大將軍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只要按照計劃行事,武親王就會被死死困住。

  「大將軍跟我說過一句話。」

  高真看向方別恨道:「失去了一切的人,找不回自己的一切了,但如果這個人身上穿著的是寧軍的戰服,那麼他可以讓別人不至於失去一切。」

  高真問:「你在蜀州還有在乎的人嗎?」

  方別恨回答:「有,不知生死。」

  高真道:「等到了蜀州之後,穿著咱們這身衣服的人,會讓蜀州百姓不至於再失去什麼。」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現在,就是為了這個活著的。」

  方別恨陪著高真把酒喝完,面前這個年輕人還不到二十歲,卻好像已經經歷過別人三輩子都經歷不了的事。

  「我幫你找他們吧。」

  高真又倒了一杯酒:「主公說你是可以信任的人,主公說的我就信,但我想,總得將心比心才是。」

  他看向方別恨:「我幫你找到你最在乎的人,你幫我打贏咱們該打贏的仗……讓咱們狼猿營的兄弟,少死傷。」

  他雙手端起酒杯遞給方別恨:「我是可以讓狼猿營多殺敵的人,而你,才是讓狼猿營少死傷的人。」

  方別恨接過酒一飲而盡:「好!」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再幫我一個忙

  盛春的大興城看起來漂亮的不少,比起冬日的肅殺多了幾分暖意。

  休整了半個冬天再加一整個春天之後,寧軍也已經做好了王西南方向進兵的準備。

  方別恨從軍營里出來之後,往他已經習慣了去的那家麵館吃飯。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作為一個蜀州人,最近卻那麼喜歡吃北方的麵食,尤其是那家小館子裡拿手的油潑麵。

  他以為自己吃兩次也就會膩了,可是每次去吃,好像都能滿足期待。

  又或者,是那家麵館里的小孩兒,著實可愛了些。

  經營麵館的是夫妻二人,還有一個才四五歲的小男孩。

  兩口子為人和善,而且誠信,生意說不上有多好,畢竟大興城也是百廢待興。

  但是兩口子對未來都充滿了期待,連眼神里都是滿滿的對美好的憧憬。

  「寧王在大興城裡辦官學。」

  老闆娘給方別恨送上來面,就蹲下來給小男孩兒整理衣服。

  「明年就可以把你送到官學去讀書了。」

  小男孩聽到這句話,忽閃著大眼睛問他娘親:「讀書好玩嗎?」

  老闆娘搖了搖頭:「應該是這世上最好的事吧,娘親沒有讀過書,你爹也沒有讀過書,所以你問的,娘親可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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