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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一開始學會的也都一樣,不丟棄自己的同袍。
歸元術在安小莊的肩膀上拍了拍:「吃點東西吧,然後輪流當值輪流休息。」
安小莊沉默片刻後問道:「我能當值後半夜嗎?」
歸元術問:「為什麼?」
安小莊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聲音很輕的說了一句:「當值後半夜的責任大一些,也能看到明天一早的太陽。」
歸元術點了點頭:「好。」
與此同時,輕棉縣城外,一支幕營的隊伍已經在黑暗中等待著軍令。
他們一早就出了城,可是卻始終都在待命,他們不知道要去做什麼,只知道這次是總旗大人親自帶隊。
他們的總旗方別恨是一個很懶散的人,最起碼他們都這樣覺得。
絕大部分人甚至都不喜歡方別恨,但凡有些關係有些能力的人,都已經調離了方別恨的隊伍。
因為他們覺得跟在方別恨手下做事,永遠都不會有出息。
在別人的隊伍里,經常會出任務,會有收穫,不管是明里還是暗裡,還多多少少有些好處落入自己的口袋。
方別恨太不懂得鑽營了,看起來也沒有什麼野心,他可能覺得做個總旗就已經很好。
但是幕營的人,哪一個不想出人頭地?
他們可是幕營的人啊,凌駕於蜀州所有軍隊之上的存在。
他們如果跟著別的總旗,哪怕是跟著一名旗官,隨隨便便去任何一支蜀州軍的隊伍里轉一圈,回來的時候腰包都會被塞滿。
可是方別恨卻痛恨這樣的事,在他看來,如果連幕營的人都這樣做,那麼幕營和其他隊伍又有什麼區別?
還有人說方別恨是為理想活著的,他懶得有作為,是因為他看不慣其他人。
正如其他人都看不慣他一樣。
這次總算是有行動了,而且看起來還是個大行動,一個總旗召集了所有手下出城,意味著可能要有大功勞。
就在這時候,從輕棉縣城裡又出來了幾個人,騎馬到了隊伍藏身的林子裡。
為首的那個,正是輕棉縣中的另外一位幕營總旗燕西來。
他從馬背上跳下來,大步走到方別恨面前:「方總旗,你這是要幹什麼去?」
方別恨看了他一眼:「與你有關嗎?」
燕西來道:「你我同為幕營總旗,都是奉命駐守在這,你我有什麼事都應該商量著辦,這可是中元官大人的命令。」
方別恨道:「你說過,不許我插手你的事,你最好也別插手我的事。」
燕西來一怒,剛要發火,就看到一個身穿麻布長衫的人從不遠處走過來。
走到近前他才看清楚那人相貌,連忙俯身:「下官拜見寮官大人。」
姜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還以為總旗大人不認識我。」
燕西來連忙道:「不敢不敢,下官怎麼能不認識寮官大人,下官只是不知道大人到了……」
姜渭道:「既然認識我,那還需要我向總旗大人解釋一下這次行動要做什麼嗎?」
「不敢不敢,下官馬上就走。」
燕西來連忙俯身拜了拜,然後要走。
「燕總旗。」
姜渭道:「你那邊的事是辦好了嗎?」
燕西來連忙道:「下官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他為什麼追出來?他擔心的就是自己要釣的大魚,被方別恨從城外給直接一網抓了。
姜渭道:「那就干好你的事,我帶方總旗的隊伍走,是另有任務。」
「是是是……下官不敢過問,下官先回去了。」
燕西來點頭哈腰的說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
一邊走一邊想著,他媽的絕對有問題。
姜渭看向方別恨:「你現在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一早出城,卻現在都沒有舉動,如果你早些動起來,也不會被燕西來追過來盤問。」
方別恨道:「潛入城裡的人,一夜都在打探我們的情報,清早天亮之前他們會找地方藏身休息,所以他們不會看到隊伍出城,一直沒有舉動,是我在等深夜,後半夜的時候,他們在城外的人防備最低。」
他對姜渭說道:「如果你想指揮,你可以直接對我下命令。」
姜渭瞪了他一眼:「我不會指揮你的隊伍,但你下次最好和我解釋清楚。」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太了解了
天黑下來之後,林子裡的人就都會有一種被困深淵一樣的錯覺。
外邊的世界可能還能有月光微微照亮,林子裡的黑暗是月光無法攻破的森嚴壁壘。
在林子邊緣處的一棵大樹上,安小莊站在樹杈上看著外邊的原野。
這裡的野草都有將近一人高,如此的黑暗情況下,想要發現靠近的人其實也不容易。
好在是今夜沒有什麼風,如果那些野草擺動的幅度詭異,倒也可做依據。
然而這是夜晚啊,稍微遠一些的地方,野草就算是有一場的擺動也發現不了。
此時此刻,距離林子邊緣大概也就是五十丈左右,蹲在草叢裡的人正在觀察著林子。
方別恨知道廷尉府的實力,如果他們藏身於此的話,在外線一定有暗哨。
他手下旗官鄧元渠悄悄靠近他身邊,沒有說話,只是等著總旗大人的指令。
方別恨抬起手指了指林子邊緣的樹,然後接過來手下人遞給他的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