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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靈光一現,有了決斷:「不必!薛繼從乾州把他帶回來,近二十年了。如今他考取功名,也該回乾州去好好造福一方百姓了。」

  話說到這兒,徐闌明白了。

  謝知希在京城這麼多年,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就算取消了他的成績,讓他繼續留在京城也沒什麼用處。

  正好乾州偏遠又貧窮,這會兒急缺官員,讓他從哪來回哪去,好歹沒白費薛繼帶他這麼些年。

  徐闌心裡暗嘆此舉實在明智,頷首笑道:「陛下聖明。」

  第125章 歲末

  謝知希離京的那一天,馬車行駛到長安城外就停了下來。他挑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前面有一人一騎攔住了去路。

  那人背對著他,看不清長相。

  看到眼前這幅景象,謝知希的心裡突然燃起了一點希望,此人這時候出現在這,莫不是陳大人?於是他起身下了車,朝那人走去。

  那人察覺了身後的動靜,調轉了馬頭回過身來,兩人四目相接,引入眼帘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看到這張臉,謝知希有些失望了。

  好歹在陳紹身邊兩年了,臨別之際,這一別或許再無重逢的機會,他就當真無動於衷?

  此時此刻,謝知希心裡泛著苦澀,也失落至極。

  可既然已經下了車來,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就回去,雖然來的不是陳紹,可保不齊還有旁人願意拉他一把……他小心翼翼地張了口,試探著問道:「您是?」

  「陳大人讓下官送一送你。」

  只見他從馬上取下一個包袱交到謝知希手裡,目光有些複雜。

  「這裡面有三百兩銀子,大人雖不能許你加官進爵,可這些銀子好歹能保你衣食無憂,你收好了。」

  謝知希的心底湧出一股暖流,不自覺眼眶發熱,他張了張口,聲音微微顫動了一下。「替我謝過陳大人。」

  拜別之後,兩人分道揚鑣。謝知希坐在馬車裡,看著手中沉甸甸的包袱,又看了看身旁暗自垂淚的妻子,一時之間感慨萬千,除了長嘆一聲,又說不出其他話來。

  他沒有注意到,車外漸漸遠去的身影回頭看了一眼,那雙眼中暗藏著殺意。

  長寧十一年,四月;

  陳紹翹著腿坐在刑部大堂上,桌上堆積著幾宗案卷,他的目光卻一直游離在別處,顯然是心不在焉。

  他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那個身影出現門口,匆匆走上前來,朝著他拱手一拜。

  「如何!」

  那人笑意盈盈道:「成了……」

  謝知希離了長安城往西南方向去,過蜀郡時被十餘人持刀背斧攔路劫財,聽人說那謝知希貪財心切,不願交出懷裡的三百兩銀子,被劫匪一刀奪了性命。

  陳紹看了看他遞過來的信,欣然一笑,嘖嘖嘆道:「這人啊,就是不能太在意錢財,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何必呢……」

  ——

  長寧十二年,冬;

  入夜之後的長安城靜的出奇,本來這個時候還應該有燈輝燁燁、歌舞昇平。

  不過寒冬臘月整日大雪不停,街上道路是寸步難行,實在沒什麼人願意出去走動。

  天色已晚,屋裡炭火燒的暖極了,薛繼靠在鋪了虎皮的藤椅上,手裡還握著公務不願放下。

  沈玉容就坐在一旁,手扶著繡棚嫻熟地飛針走線,時不時回過頭看一眼薛繼身邊桌上的茶碗,若是見底了就給他再添滿。

  直到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驚破了寂靜深夜,薛繼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東西,緩緩坐直身子活動了兩下。

  沈玉容見狀也放下了針線,起身走近了伸手給他捏捏肩,嘴上還不忘念叨:「你也是不知道休息,夜夜都看到這麼晚,四十多歲的人了,真不怕老了身病。」

  薛繼嘆息一聲,無奈道:「陛下臥病不起,這些東西總不能積壓到明年去。」

  說起秦胥的病,實在是令人擔憂,一來是舊疾時不時發作,二來是最近又添了心病……

  去年年末,皇后宮中傳來喜訊,說是有了,秦胥聽到之後龍顏大悅,賞了不少奇珍寶物。

  到了今年初秋,皇后不知怎麼就磕著了,八月早產,折騰了整整一夜,終於誕下了一女。

  秦胥已經有兩個皇子了,又不是頭一回為人父,照例而言不應該如此激動。可偏偏他一聽是個公主,比得了皇子還高興,竟然下旨大赦天下。

  可這聖旨發下去還不到兩個月,出生不久的小公主就夭折了。

  秦胥心裡頭受不住,才入冬就一病不起了。

  這種時候便苦了身為丞相的薛繼,一頭要接手料理天下大事,另一頭還得在御前伺候,生怕一不小心落下個專權、一人獨大的帽子。

  沈玉容知道他不容易,聽了這話也就是嗔怪地瞪了一眼,到底沒真怨他什麼。

  轉身把床上被褥鋪好,沒好氣地催促了一句:「快休息吧,你不想睡我還想睡呢。」

  薛繼回頭看了看她,正準備吹滅一旁的燭燈,卻又猛然想起一事來,匆匆打開了床邊的匣子,翻找著裡邊厚厚的一沓信封。

  「找什麼呢?」沈玉容聽見聲音心生疑惑,撐著身子側過頭朝他看去。

  「昨兒你大哥來信了,我當時忙著處理刑部遞上來的名冊,一恍惚就給忘了。」

  聽了這話,沈玉容來了興致,方才還困得睜不開眼,這會兒是睡意全無,撐著床榻坐起身,就等他把信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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