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池止非斂眸不語。

  頓了片刻,龔離墨又幽幽開口:「不如去本王的永王府。」

  「殿下府中既已有彈琴奏曲之人,我又何必去湊熱鬧。」池止非淡淡道。

  龔離墨瞧了池止非一眼,「本王倒是不知,你想挑個獨一無二的位子坐,彈琴奏曲的是有了,但旁的也可以。」

  「殿下府中不安全,我怕。」池止非好整以暇地說道。

  龔離墨聞言便笑了,「本王找你便如此多的說辭推脫,若是太子來,你是不是該換一張面孔了?」

  「太子不及殿下。」池止非淡淡道。

  龔離墨微微眯了眯眸子,「這話恭維本王便罷了,若是傳進他人耳朵里,你這膽子能不能好好待在自己身上都未可知。」

  池止非一派從容地看向龔離墨,「如此,你我各有把柄在對方手裡,就此扯平了。」

  龔離墨深深地看了池止非一眼,而後行至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本王今日難得有閒情雅致,你且彈一曲與本王聽聽。」

  「殿下還是換一樣興致吧。」池止非淡淡道。

  龔離墨揚眉,「那讓你的那隻鳥過來。」

  重明鳥飛至石桌上,長長的尾羽曳地,尖端一抹紅顯得格外妖異。

  「與你不太相襯。」龔離墨盯著那隻重明鳥看了半晌,道。

  池止非幽幽地看向龔離墨,「殿下是否太過忘形了?你我很熟嗎?」

  「你這裡不錯,本王很喜歡,沒有那些惱人的眼睛,適合放鬆。」龔離墨慢慢悠悠地開口,「你覺得怎麼才算熟識?」

  池止非沉默了兩秒,「殿下隨意。」

  龔離墨似笑非笑地看了池止非一眼,伸手戳了戳眼前的重明鳥,而後慢條斯理地接著道:「本王與你不需要熟識,但你與他人最好距離遠些。」

  「殿下以往,也這般苦口婆心麼?」池止非抬眸,視線落在龔離墨身上,眼底透著些難以言明的深意。

  龔離墨挑眉,「怎麼,你是覺得本王動機不純?」

  池止非沒說話,就聽龔離墨那邊接著開口,嗓音含笑,「是不怎麼單純。」

  池止非沒再開口,這位永王殿下,有些時候喜歡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她若是真被勾得想偏了,才是真中了圈套。

  「這傀,做得挺逼真的。」龔離墨指尖順著重明鳥的側頸向下,悠悠開口。

  池止非輕抿了抿唇角,那隻重明鳥的雙眼瞬間無神,身體完全僵硬立在原地,像一個標本。

  突然,龔離墨眸光一凜,指尖穿透那隻重明鳥的胸膛,重明鳥的身軀瞬間消失,而龔離墨的兩指之間夾了一張素白的紙。

  龔離墨十分認真地低頭去看那張沒有一點墨跡的紙,而後嘴角含笑道:「尺素,本王就收下了。」

  池止非指尖一頓,抬手按了按眉心。

  「麻煩你再弄一隻出來,沒有它,本王覺得有些無聊了。」龔離墨十分無辜地看向池止非,接著頓了一下,又道,「新的還是原來那隻嗎?」

  池止非無聲地輕嘆了一口氣,指尖傀線纏住地上的銀杏葉,重明鳥再度出現,落在龔離墨身旁的石桌上,眼眸一轉,默默看向龔離墨。

  「傀沒有痛感,它應該不會生氣吧。」龔離墨用手戳了戳重明鳥的腦袋。

  池止非沉默以對。

  「我覺得它的眼神有些像你。」龔離墨又幽幽道。

  「殿下。」池止非話語微沉,聽著卻有幾分無奈。說實在的,這位永王殿下,不討厭,只是,真的好吵。

  龔離墨輕笑,「好,那我不說了。」

  龔離墨終究沒有在池止非這裡留宿,飛鴿傳書將她急召回了皇城。

  池止非看到了她離開時的臉色,非常難看,後來,根據各方消息,才猜測到應是蘭妃病重。

  總而言之,在永王殿下離開後的第三天,朝廷便派了重臣代表皇帝來請入朝,以國師之禮待,免一切俗禮,此後,皇帝更是親自召見,在國師這個虛銜之後設立六道門,專管牽涉鬼神異事的案子,由池止非全權負責。

  這個進展是出乎池止非預料的,她原本以為事情要更曲折一些,直到她偶然看到與人群逆行的謝庭晚,才知曉這其中或許有先生的手筆。當然,不排除也有永王殿下的功勞,畢竟那位朝廷重臣在來見她時話里話外都是她受委屈了,永王殿下任性慣了,行為出格連聖上都管不了,畢竟深得聖眷等等等等。

  池止非剛剛搬進國師府,以國師這個身份處理的第一樁案子,便是蘭妃病重。

  深宮高牆內,池止非隔著很遠見到了那位久負盛名的前朝公主。

  「讓她走吧,本宮的病本宮自己清楚,何必再過了病氣給別人,沒什麼好查的。傻孩子,生死有命。」

  池止非只聽了這麼一句,便被請了出去,離開時恰好與龔離墨錯身而過,她腳步微頓了一下,回眸看了眼,瞥見她身後跟著的小太監亦步亦趨,走得似乎格外小心。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池止非都沒有再見過永王殿下,她忙於處理積壓的卷宗,早朝都很少到場,六道門屬暗部,國師這個虛銜又本就無需早朝,因此也沒什麼人關注她。

  大概一年有餘,蘭妃病逝的消息傳出,永王殿下的名聲愈發可怖,已經到了夜半能止小兒啼哭的程度。

  冷夜清泠,漆黑的湖水旁,池止非再次見到了龔離墨,她似乎一如往常,只是眉眼間的冷厲讓人難以直視,威壓深重,一看便覺不好相與。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