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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的是......”
“這就是人心了。”
“他們是不願意放過肉眼可見的萬代興盛、尊榮安寧的生活的,更不願意捨棄聖賢血脈這個名頭帶給他們的好處,至於孔丘的反應......”
“孔丘有反應麼?”
“沒有,那麼多年了,都沒有......”
“所以你看。”
“孔丘這可真是,太慘了。”
“可不是?所以你看,整個火雲洞天裡的各家賢者,哪個的學說、理念不曾被儒家擠壓,哪家的後輩弟子不曾被儒家打壓,可遍數整個火雲洞天裡的各家賢者,又有哪個,真的對孔丘有什麼怨言了嗎?”
“沒有的。”
“一個都沒有。”
“儒家學說、理念早已經過人族一代代繁衍傳承深入人族族人骨髓,真的就能......”
“被淨涪那個後輩清掃出來麼?”
“誰知道呢?但這麼多年月看過來,你可曾見過有哪一個族人將目光放在了這方面的?”
“......還真是,沒有......”
“有心的人,沒能力;有能力的人,心思不在這方面上......”
“在外,有諸天寰宇其他族群影響;在內,手握絕大部分生存資糧的族人,卻都是這套族群社會生存體系的得益者......”
“這般中中原因糾纏著,不就將事情拖到了現在麼?”
“確實,要協調好人族各方,將那般龐大的人族族群從那已經是根深蒂固的儒家‘禮’中救脫出來,可不簡單。”
“所以,你們都看好他?淨涪.....和尚?”
“未必就是看好......”
“啊?”
“只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改變的機會而已。那淨涪和尚,再如何,他也是能在未來成就大羅境界的人物,手段和氣運必是有的。”
“是了,這樣的淨涪和尚將事情接下,不論事情到底能不能成功,也總算是有些改變的希望......”
“是啊,希望......”
火雲洞天那些人族先賢們之間的交流,並不為火雲洞天之外的人族所知曉,可是儒家的至寶勸學尺以及軒轅劍道器化身離開火雲洞天所激盪起的人族族群氣運和儒家氣運的變化,卻是很多人眼見的。
一時間,不論是諸天寰宇里的哪方天地,只要這方天地里有儒家大儒、修為不差的欽天監修士,幾乎都坐不住,接連往外間傳信。
這些兵荒馬亂的眾人里,最為驚懼的,說來還是玄光界天地里那兩個找上淨涪心魔身的儒家師徒。
那兩個儒家師徒可是就跟在淨涪心魔身左近不遠的地方,等待著淨涪心魔身的答覆的。這會兒察覺到動靜,修為同樣不算差的他們自然就循著動靜看過去了。
這一看,他們便看見了兩道靈光從天外輕易落向淨涪和尚所在的位置。
他們還很是清楚地看見了被靈光裹夾在中央的兩件至寶。
“......勸學尺?軒轅劍?”
不知過了多久,愣愣怔怔地看著淨涪心魔身所在方向的那位儒家太乙仙方才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名號來。
而他的弟子,那位儒家金仙,卻是呆若木雞,什麼都說不出來。
相比起其他人來,一手接著勸學尺、一手接著軒轅劍道器化身的淨涪心魔身,卻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仔細打量著忽然落在他手裡的兩件人族至寶,靜默半響。
軒轅劍道器化身其實倒也罷了,真正吸引去淨涪心魔身心神與目光的,卻還是勸學尺。
更準確地說,是勸學尺尺身尾部被勸學尺小心保護起來的一點水珠。
這個是......
還沒等他想明白,淨涪本尊的聲音陡然在他耳邊響起,‘回神。’
心魔身心神一顫,果真回過神來。
他急急往自家識海諸天寰宇世界中瞥去一眼,一點不意外地看見除佛身外,也被驚動出來的淨涪本尊。
淨涪本尊和佛身一道,正沉默地看定他。
心魔身心神一顫,也再不拖延,仔細而小心地將手裡的兩件至寶連帶著膝上擺放著的那部《人族演史》,一一送到了特意擺放出來的乾淨案桌上。
《人族演史》被端端正正地擺放在案桌的中央處,而軒轅劍道器化身與勸學尺則分列左右。
收拾擺放這些人族至寶時候,淨涪心魔身姿態很是認真嚴肅,一絲不苟。
哪怕他的道路與人皇軒轅、孔丘孔子的道路很有些差別,他也仍然是人族族人。
面對兩位人族先賢,淨涪心魔身總是存著敬意的。
那兩個人族至寶,軒轅劍道器化身也罷,勸學尺也罷,這會兒也都很順服,並不因為自己的身份以及所代表著的意義,就給淨涪心魔身找不痛快。
這不單單是因為他們能夠感覺到淨涪心魔身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自然流露出來的敬意,還因為他們離開火雲洞天時候,它們的主人對它們的請託與囑咐。
更何況,《人族演史》看上去或許只是一部書典,可在它普通的紙張與筆墨背後,代表著的卻是整個人族族群的過往。
在這部書典面前,饒是軒轅劍道器化身和勸學尺,它們也願意退讓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