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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她年歲確實大了,今夜裡又是一番折騰,身體有些承受不住,再兼之情緒的波動起伏......

  不等她說話,她的臉色便即一變,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臟,大口大口地呼吸,混似一條落在河岸上的魚。

  程沛也顧不上其他,回身上前,再次攙扶住沈安茹,“娘親,您怎麼樣?!”

  他一面安撫沈安茹,一面往沈安茹的身體送出泊泊靈氣。

  可沈安茹的身體已然老化,便是真元所化的靈氣如同靈水一般流淌過她的四肢百骸,真正能被她身體留下來的卻只得那麼細細的一絲。

  早先怎麼流入沈安茹身體的靈氣,如今就怎麼回到程沛身上。

  可程沛修為不弱,只這點靈氣又怎麼被他放在心上?

  他全不理會,只仔細而專注地借著那被留在沈安茹身體裡的細細一絲靈氣幫著她調理肉身,調勻氣息。

  好一通忙活後,沈安茹的呼吸才算是恢復過來。

  也虧得這一通忙活折騰,沈安茹與程沛母子之間的氛圍再不復前一瞬的冷硬,再次軟和下來。

  沈安茹老實地被程沛攙扶著,只盯緊了他問,“為什麼?”

  程沛沉默得一瞬,還是將他的思慮與沈安茹簡單解說了。

  他最後道,“娘親,經歷早年間的那一切,你也應該知道......若果淨涪法師他真的下定決心,他最後會做些什麼。”

  沈安茹也沒有了言語。

  長子他若真的下定了決心......

  想到這麼多年來的不聞不問與前日再見時候的生疏冷淡,沈安茹心裡也生出了畏懼。

  但比起那隨著陰冷死氣不斷逼近她的死亡,比起那死亡後別離與未知,沈安茹面上的畏懼又在一點點淡去,且淡去的速度還在越來越快。

  程沛看得清楚,便直接道,“娘親,昨日裡的一枚靈果與今夜裡的那一朵謝去的夜曇,淨涪法師他能做的,應是都已經做了。再多,怕是不能的......”

  沈安茹緊皺起眉頭,“可是......”

  程沛微微搖頭,“娘親,你便是不相信他,也得相信出身佛門的淨涪和尚啊。”

  沈安茹抿了抿唇,眉頭一點點舒展。

  程沛便趁熱打鐵,提醒她道,“娘親,回去的時候留意些,或許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沈安茹思量許久,直到她被程沛帶著回到屋舍坐下,她才緩慢地點了點頭。

  程沛露出了今夜裡的第一個笑容。

  他立在燭火中,看著沈安茹細細叮囑,“娘親今夜裡折騰了大半夜,還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裡能多睡一會兒就多睡一會兒,不必早起......”

  沈安茹笑著點頭,都應承了下來。

  程沛又吩咐沈安茹身邊的侍婢,“待會兒都多注意些,若老夫人睡不安穩,便燃了我先前送來的香來,不必節省。”

  說到這裡,他也是想起了這事來,便問道,“剩下的香可還夠?”

  侍婢低聲回道,“夠的。”

  程沛這才點了點頭,“若不夠了,你等只管告訴我,我來補上。”

  沈安茹聽著程沛的細細叮囑,心情越發好了,但待到她被侍婢伺候著在床榻上睡下,閉著眼聽程沛在外屋的動靜,知道程沛還像往常一樣在外屋處守著,她心裡被隱去的恐懼又一次張牙舞爪肆無忌憚地擴散瀰漫。

  待她逝去,入輪迴往生,斷去這母子情分......

  沈安茹的睡意頃刻間淡去。哪怕床邊香爐里有寧靜的淡香纏綿而來,也沒能將她引入香甜的夢境裡。

  然而,默然睜著眼睛看床幔的沈安茹到底也沒能堅持多久,便被一股從身體最深處湧出的倦乏拖拽著,落入一場清晰的夢境之中。

  夢境裡,她成了另一個人,從襁褓時期開始,被父母引領著呵護著,慢慢長大......

  在沈安茹的靈魂深處,一朵閉合的夜曇不知什麼時候正在無聲搖曳。

  有蒼白的霧氣碎成如同實質一般的粉末,似花粉一般落向沈安茹的靈魂。當然,這些落向沈安茹靈魂的花粉中也並不是只有蒼白的霧氣粉末。

  若是有人能在此刻細細觀察的話,他理應還能在那些蒼白的霧氣粉末中,發現一些鉑金色的碎塵。

  在沈安茹入睡的前一刻鐘,已經帶著白凌等人回到了妙音寺的淨涪佛身也正要揮散這些弟子,叫他們各自回去。

  畢竟白凌、謝景瑜這兩位男弟子還好說,皇甫明欞卻是個女尼。即便她已然出家皈依,又是淨涪佛身的弟子,但該注意的分寸卻還是不能輕忽。

  可謝景瑜就是站在淨涪佛身身側,沒有動。

  見得謝景瑜如此,白凌和皇甫明欞對視一眼,也穩穩噹噹地站在原地沉默。

  五色幼鹿和菩提樹幼苗不明所以,卻樂得不離開。

  淨涪佛身團團看了他們一眼,目光直接落在謝景瑜面上。

  他暗自嘆了一聲,卻也不多說什麼,只問道,“你可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問?”

  謝景瑜對淨涪佛身合掌一禮,就低了目光去,不看淨涪佛身。

  “是弟子想請教師父,可又不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弟子.......請師父教我。”

  儘管謝景瑜的話語很有些含糊不清,但淨涪佛身還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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