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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條件上,白凌、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對他的這一點隱蔽隔閡,非但不曾惹他生氣,甚至還叫他欣慰。

  他們的師父是淨涪,也只是淨涪。旁人再看顧厚待他們,也不能更不應該取代去淨涪的位置。

  即便那個旁人是他也一樣。

  淨音他是這樣想的,開口與淨涪佛身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就不那麼放在心上。

  “他們才是對的,這件事你實不必如此介懷。”

  淨涪佛身聽得,頗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在這件事情上,錯的還是他不成?

  淨音三言兩語間揭去這件事情,隨後便直直盯著淨涪佛身的方向,神情凝重。

  淨涪佛身被他的態度渲染,也稍稍收拾了姿態,認真問道,“師兄,可是還有什麼事情?”

  “我這邊總是那些事情,便是有事情,也是慣常的。”淨音搖頭,“有事的,怕是師弟你。”

  淨涪佛身有些好笑,“我?師兄,我能有什麼事情!”

  淨音卻不被淨涪佛身的言語動搖,他微微皺眉,“總覺得,師弟你似乎......”

  太過柔軟了些。

  “是程家那邊另有什麼事情嗎?”不好直接與淨涪佛身說明,淨音索性就轉了個方向。

  淨音的關懷再是隱蔽,在淨涪佛身眼裡仍舊清楚明白得很。

  他就笑了。

  “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要送她最後一程而已。”

  淨音沉默下來。

  淨涪佛身也沒有再說話。

  “她是不願就這樣往生了嗎?”淨音忽然問道。

  淨涪佛身搖頭,“倒不是,只是留戀不舍而已。”

  “這很正常的,師兄你也知道,生靈壽元行至末路,總是會這般的。”

  淨音想了一陣,緩慢點頭。

  既然不是那位沈夫人臨到壽元盡頭心生悔意,要強行滯留世間,甚至延長壽元,那就不是什麼難題。

  畢竟個人壽元這東西,除非踏上修行道路補足自身,綿延壽元,否則早早就在大地府那件至寶上定下了。

  沈安茹若是反悔,要悖逆輪迴的話,為難麻煩的必不只有程沛一個。說不得連淨涪都要被拖進去......

  淨涪佛身見得淨音心中的隱憂散去,也不再打擾他,輕易收回目光。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已然足夠白凌、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三人調整心緒了。

  淨涪佛身轉回目光時候,他們三人的心情都穩定下來。

  謝景瑜見淨涪佛身重又看向他,低頭端正行禮。

  淨涪佛身就問,“可是想好回頭要怎麼做了?”

  謝景瑜鄭重點頭,“是,師父,弟子心裡已經有了些想法。”

  “哦?”淨涪佛身稍稍拖長了聲音,“且說來聽聽吧。”

  謝景瑜花費了一點點時間整理了言辭,便開口了。

  “我妙音寺里本就有類似的小法會,弟子只需要稍稍借鑑,再聯合諸位師兄弟,劃定一個時間與範疇,請得諸位師長應允,便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淨涪佛身微微闔首,隨後卻是又問他,“既然事情的解決辦法這般簡單,何以你生生為難了這麼多年?”

  謝景瑜又是語塞。

  淨涪佛身平靜看他。

  謝景瑜再次低下頭去,“是弟子行事過於拘謹,反倒作繭自縛。”

  淨涪佛身就嘆氣了。

  “我雖有幾分盛名,”他看向謝景瑜,又一一看過白凌與皇甫明欞,“但它可以成為你們的助力,卻不能成為你們的束縛。你們且應記得......”

  “在你們是我的弟子以前,你們更是你們自己。”

  不過平平淡淡、不帶一絲煙火氣、沒有一分力量的一句話語,卻輕易崩散了白凌三人心頭那越漸厚重嚴密的枷鎖,將他們解脫出來。

  淨涪佛身看著一時怔忪的三個弟子,心下也頗有些無奈。

  說來說去,還是淨涪自己的問題。

  不說整個景浩界佛門,單只是妙音寺里,淨涪的身份就很有些特殊。

  他修行太快,早先時候可不單單是將他們這一代的弟子盡數丟在身後而已,便是他前頭的一代、幾代,都被他超了過去。

  偏偏他又得了禪宗根本經典的貝葉《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於是在整個妙音寺的法脈傳承里,他硬生生獨立成了一條界線。

  認真論起,作為匡扶妙音寺法脈傳承的那一個,作為得到了貝葉《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弟子的那一個,淨涪在某中程度上能算是妙音寺這禪宗法脈的祖師。然而,他在妙音寺里與淨音同輩,位在清源這些大和尚的末端......

  身份與地位之間的模糊,淨涪三身自己不在意,卻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放在心上。

  他們敬淨涪遠勝於清源這些前輩。

  清源等一眾大和尚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便連他們自己,其實在心裡也早已經將淨涪的地位拔升了去。

  可這樣定位含糊的問題,落到淨涪的弟子身上,不免就會有許多麻煩。

  說他們是真字輩的沙彌,似乎沒有問題。可不論是這景浩界天地里的什麼人,也絕不會真將謝景瑜他們當做尋常的真字輩沙彌。

  作為淨涪的弟子,他們定位也跟著淨涪一同被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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