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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當那一道日光的力量徹底耗盡時候,淨涪三身竟還生出幾分依依不捨來。
那像是寒冷冬日裡沐浴著暖旭日光的體驗,以及那些晦澀消散後似乎連心神都更輕靈了幾分的感覺,也由不得人不依戀。
淨涪三身心神一動,輕易斬去那點心神,重新集中所有心力來梳攏他通過那雙佛眼從這白玉天重天世界中得到的諸般信息。
寄存在白玉玉佩里的那道法師殘魂,果真就是當年隕滅在尚且還是小千世界的玄光界裡的臨正法師。
白玉天重天世界的成形,根底也是臨正法師的遺骨。
雖然這位臨正法師出身東方淨琉璃佛國,在日光菩薩座下修行,走的也確實是藥師一脈道路,但在修行道途上,他也曾修持過白骨觀想法。這一重白玉天世界的根底,就是他修行白骨觀想法成就的那副玉骨。
那枚白玉玉佩的本來面貌,乃是當年臨正法師的一片頭骨。
而那枚白玉玉佩的成形,其中有幾分因緣巧合,但也有幾分人為。倒不是眼前這位日光菩薩在其中插手,也不是身在東方淨琉璃佛國的那位佛國之主出手,是演化臨正法師劫數、後來成就大羅仙境界的那位心魔大修。
那位心魔大修放任這枚白玉玉佩成形,讓臨正法師的殘魂寄宿在白玉玉佩里存續至今,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淨涪佛身這會兒也不太清楚,是以便是他也無法與心魔身和本尊細說,但他藉助那臨時成形的佛眼,倒是越過時間長河,匆匆看過一眼那位心魔大修當時的表情。
非是一般的複雜。
然而,即便白玉玉佩最終得以成形,臨正法師的一縷殘魂也藉此鎖住最後一絲生機,這枚白玉玉佩仍舊隨著當時初初成形的白玉天重天世界一道,落入了玄光界暗土世界中,被玄光界暗土世界的諸般沉積掩埋。
若是全盛時期的臨正法師,莫說是一個玄光界暗土世界的諸般沉積,便是再多十個玄光界乃至數十個玄光界,這些暗土沉積也奈何不得他。
但寄存在白玉玉佩中的臨正法師只剩下一縷殘魂,又是遭逢大劫,狀態乃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又被玄光界暗土世界的諸般沉積掩埋無數歲月,不免就被魔染了去......
這也是心魔身所以會從已經被三色神光死死鎮壓的那點五彩異光上發現魔染痕跡的緣故。
這同時也是那天魔一脈修士席思會發現它的緣故。
這枚白玉玉佩畢竟與白玉天重天世界的根底一體,在白玉天重天世界不斷淨化玄光界暗土世界沉積時候,哪怕那些淨化暗土世界沉積的功德、氣運大多都被轉移到玄光界魔門一脈去,供應給那些魔門一脈修士,白玉玉佩也多少能分得一絲的。
莫看只能分得一絲,對比起本該落在白玉天重天世界那一部分功德氣運來說少得可憐,但經年累月積攢下來,這枚白玉玉佩收存的功德氣運也不能算少了。
而也正是這些積攢下來的功德氣運,讓這枚原本就材質不凡的白玉玉佩漸漸蛻變,成就一件異寶。
因著白玉玉佩中臨正法師的存在,以及臨正法師與白玉玉佩的天然聯絡,這一件異寶的大半力量都用來保證臨正法師的延續了。以致於在絕大多數高階修士眼裡,這一件異寶就是雞肋般的存在。
不知多少年月以後,這件在絕大多數高階修士眼裡的雞肋異寶,就落到天魔一脈席思手裡,然後又被席思拿了來,算計淨涪心魔身。
於是兜兜轉轉的,這枚白玉玉佩便落到了淨涪佛身手裡,被淨涪佛身溫養到今日......
淨涪佛身梳理過這許多信息,悄然迴轉心神,與識海世界中顯化出來的本尊與心魔身對視一眼,便自然抬起頭來,看向日光菩薩。
日光菩薩見他目光抬起,便笑著問道,“可都看清楚了?”
淨涪佛身點了點頭,“基本上梳理清楚了。”
他說著,面上又顯出了幾分沉吟。
日光菩薩面色溫和,安靜地等待他發問。
“但我還是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淨涪佛身一面說著,一面抬手向日光菩薩展開。
那被攤開的手掌上,正靜靜躺著一點五彩異光。
日光菩薩看見這一點五彩異光,面色未有絲毫變化。
淨涪佛身卻是看定了日光菩薩,毫不避讓地問道,“敢問菩薩,這又是何來?”
日光菩薩笑了笑,那點原本靜靜躺在淨涪佛身掌心處的五彩異光便即向著他飄了過去。
淨涪佛身沒有阻攔。
那點五彩異光飄到日光菩薩近前,便即沒入被日光菩薩拿定的那枚白玉玉佩中消失不見。
日光菩薩又看了看那枚白玉玉佩一眼,方才抬起目光來迎上淨涪佛身的視線,“這是小徒如今的一點靈性。”
“一點靈性?”淨涪佛身平靜地重複道。
日光菩薩點了點頭,“得淨涪法師你幫忙溫養小徒的殘魂多時,小徒的狀態終於開始好轉。而這,也漸漸喚醒了他的靈性......”
淨涪佛身勾著唇,問道,“我先前也曾做過估算,應是再有一年多的時間,這位......臨正法師方才會醒轉才是......”
現如今才過去多長時間?這白玉玉佩里寄存的臨正法師居然就已經有靈性醒轉了?
他這麼厲害的嗎?為什麼他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