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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淚破睫而出,卻不因心情,而是無法自控的身體反應,元簪筆顫得整個肩胛骨都收攏起來,繃得緊緊,好像已不知如何放下。

  喬郁低頭,憐惜地舔去他落下的淚。

  「元大人,告訴本相,是不是。」喬郁不忘重複,他的聲音比被綁住的元簪筆更為沙啞。

  元簪筆幅度極小地擺動頭部,「不是。」

  喬郁輕嘖。

  元簪筆用一雙泛紅含淚的眼睛看著他,「喬相,就是這樣審問犯人的?」

  明明話都要說不清了,好不容易說出來的完整句子卻還是和挑釁沒什麼區別。

  火燒得更盛。

  喬郁挑起元簪筆的下巴,繩子勒得更深,後者重重地呼吸,聲音有點像哭泣。

  喬郁望著元簪筆倒映著自己面孔的眼睛,道:「不僅如此,如元大人這般身份的犯人,陛下是一定要召見的,到時候三堂會審,元大人一身傷在大殿上,總不體面,刑具繁多,不能留下傷的有數十種,不過本相還是喜歡鞭子,元大人寢衣雪白,若是沾上了血就如雪中紅梅一般。」

  元簪筆望著他笑。

  有點挑釁。

  不,很是挑釁。

  但他總不會用動刑的鞭子,有一種鞭子,以金線與馬尾共同編成,落在身上,只留道道紅印,酥麻痛癢,滋味不可言說。

  「小雪殺了刺客,」喬郁道:「是嗎?」他有點循循善誘地問。

  元簪筆的眼淚滴滴落下。

  喬郁早就說他哭起來很好看。

  確實如此。

  元簪筆艱澀道:「喬相,莫要屈打成招。」

  喬郁眨眼,手指按在元簪筆被汗水弄濕,又被他咬得通紅的嘴唇上,「本相原本想,你若如實相告,便到此為止。」

  元簪筆歪了歪頭,好像想極力聽清他說話。

  喬郁說完便放開了他,撈起他微濕的長髮,送到元簪筆唇邊。

  元簪筆看他。

  喬郁道:「咬著。」

  元簪筆閉上眼,努力讓自己清醒點,「咬著就不難受?」

  「嘴裡含著東西就能少出些聲音,」喬郁道,「能讓元大人覺得自己沒有那麼……」

  話音未落,元簪筆便順從地咬住了頭髮。

  他伸出的舌頭不知有意無意地碰到喬郁的指尖。

  喬郁暗自攥緊了拳頭。

  元簪筆不知道喬郁在幹什麼,卻聽到了玉碰撞的聲音。

  他顫得喬郁都要抱不住他。

  喬郁道;「元大人。」

  他的聲音啞得如同被什麼磨礪過。

  他緩了半刻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問什麼。

  「元大人,是小雪殺了刺客嗎?」他問。

  元簪筆低低道;「喬相。」他因為口中有東西的緣故,聲音很是含糊,還帶著濃濃的哭腔。

  「什麼?」

  「過來。」元簪筆道。

  喬郁靠近他。

  元簪筆勉力直起腰身,靠近他,親了親他乾澀的嘴唇。

  元簪筆無力,只能依靠著喬郁摟抱著他的腰支撐身體。

  從來都是喬郁靠在他懷中,他全然貼在喬郁懷中倒是第一次。

  元簪筆喃語道:「喬郁,喬郁。」

  喬郁覺得好像心中最軟的地方被人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

  他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元簪筆將臉貼在他臉上,乖順地,乞求一般地叫他:「月中。」

  黑髮散落下來,喬郁握了滿手。

  元簪筆道:「月中……」

  他好像小心極了,好像一切都在喬郁掌握之中,好像喬郁要是做點什麼,就能讓他沒了半條命。

  然而,喬郁怎麼可能不清楚元簪筆是多麼狡猾的人。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元簪筆的所有示弱都有目的,就如現在,是為了讓他心軟,讓他不問,讓他輕輕揭過。

  喬郁深知元簪筆為人,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元簪筆蹭著,貼住了喬郁的唇。

  喬郁狠狠回吻。

  他不得不承認,元簪筆總是能稱心如意的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

  限制發揮。

  第95章

  元簪筆醒來時覺得頭疼,夜裡被綁住的地方也疼,他揉了揉還紅腫的眼眶,待眼睛適應了光之後才慢慢睜開。

  「喬郁。」他啞聲說。

  喬郁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至少讓元簪筆覺得很奇怪,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黏糊的要拉絲的眼神,他撐著臉看元簪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喬郁笑眯眯道:「你醒啦。」

  元簪筆:「……」

  他發誓,他從來沒有聽見過喬郁這麼說話過,從來沒有!哪怕當時喬郁裝瘋賣傻著女裝的時候都沒有說話如此膩歪過。

  元簪筆道:「小朝會。」

  喬郁從小桌上把碗拿下來,百合蓮子湯溫度恰好,他舀了一勺,送到元簪筆嘴邊——昨天晚上床上分明沒有這麼個小檀木桌子。

  元簪筆喝了一口,緩和了一下乾的又疼又癢的嗓子。

  「確有小朝會,」喬郁說這話的時候也美滋滋的,「但是眼下劉曜主政,劉昭掌兵,劉曜為了和自己弟弟表無辜自然不會希望看見本相,本相在這很好。」

  元簪筆抬手,然後疼的嘶了一聲。

  他定睛一看,手腕道道淤紅,還有被麻繩磨出的印子,以及一些……親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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