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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疼得顫顫巍巍,抓住了元簪筆的手。

  「早聞先生醫術過人,極善醫治斷骨之傷,但仿佛傷者多是斷臂或被折斷肋骨,」元簪筆在小雪的慘叫聲中道:「不知先生對腿傷,可有研究嗎?」

  顧淵渟在外面道:「就算再有研究,你那——」他悠悠把小情人收了回去,「喬相是多年舊傷,恐怕回天乏術。」

  大夫一面給小雪按著一面道:「大人的朋友能不能治,我現在還說不準,得看過傷情之後才能知道。」

  元簪筆搖搖頭,道:「多謝先生告知。」

  喬郁諱疾忌醫的很,要他來看大夫,恐怕只能將他打暈綁來。

  大夫道:「元大人客氣了。」

  顧淵渟道:「元大人,元大人在人背後如此盡心竭力又有何用,他既不知道,便是知道了,興許也不會領情。」

  元簪筆握著小雪的手,似乎根本沒聽見顧淵渟在說什麼。

  顧淵渟道:「我知你不需他承情。」他聽著小雪遊絲一樣的哼哼聲,截住了話頭,「罷了,有孩子在這,我給你留些顏面。」

  你心中有愧啊,元簪筆。顧淵渟心道。

  寧佑改革是元簪纓一手主導,寧佑十年案後黨人十不留一,唯有元簪纓因他顯貴家世獨善其身,喬家抄家時更是元璁景在旁側為監官,喬郁這樣的脾氣,焉能不遷怒?就算元簪筆後來救他,兩人在朝廷之上針鋒相對非是一日兩日,豈是恩怨相抵互不相欠?

  最最重要的是,元簪筆現在的所作所為喬郁全然不知,元簪筆也從未問過喬郁的意願。

  他心中有愧。

  可他,絕對不會停手。

  顧淵渟想到這就覺得很有趣,有趣得連杯中的茶都是那麼難以下咽了。

  元簪筆淡淡道:「那多謝顧太守了。」

  小雪眼睛轉來轉去,到底把滿腹的疑問都壓下去了。

  顧淵渟一笑,不再同元簪筆說話。

  明明只半個時辰,小雪卻仿佛覺得過了大半輩子,當那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的時候,小雪喜得熱淚盈眶,從塌上一下彈起了起來。

  起身方覺神清氣爽,多日疼痛倦意一掃而空。

  小雪摸了摸自己汗津津的腦袋,感嘆道:「果真神醫。」

  大夫笑回:「郎君謬讚。」

  顧淵渟見元簪筆出來,問道:「五皇子如何?」

  小雪自知這不是自己能傾聽的,輕手輕腳地出去了,那大夫緊隨其後,讓他想起剛才的感覺,難免有些毛骨悚然。

  元簪筆道:「較其他幾位少些心機。」

  顧淵渟皺了皺眉,道:「我若是皇帝,自然會要這個兒子過來收拾殘局。」

  元簪筆靜默片刻,「來的不是五皇子?」

  顧淵渟撫掌,「元大人果然聰明,方才有人來報我,來的不是五皇子,而是三皇子,現已往行宮去了。」他心中雖疑惑,但樂得看局面再不可收拾些,然而下一刻,他心中就從疑惑變成了詫異,「元大人,去哪?」

  元簪筆頭也不回道:「去用晚膳。」

  顧淵渟詫異更甚,元簪筆騙他騙得如此明顯,連理由都不願意費心去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反而道:「大人要是不介意,在我這用不是更方便?」

  他等不到元簪筆的回答已成習慣,站起來,揉了揉坐得酸麻的腰,「險些忘了,元大人吃不慣斛州的菜。」

  ……

  不多時前,諸位大人就已得知了喬郁無過,為國蒙辱,此後官復原職。念其已封無可封,皇帝命人給喬郁送了一堆名貴補藥,並皇帝口諭:喬相身體不適,應多加休息,不必再來謝恩。

  一時之間,拜帖與禮物紛至沓來,喬郁照單全收,然而卻無一回應。

  不止如此,他還以憂嚇過度為由,閉門不出,更不許旁人來探望。

  喬郁院落守衛森嚴,縱然有人在外面說的聲情並茂涕泗橫流,守衛亦不為所動。

  元簪筆觸目便是這種景象,他思慮片刻,繞過了正門。

  喬郁在臥房。

  皇帝既然說他身體不適,他就當真身體不適一般地躺在床上歇息,任外面喧囂。

  他身邊擺著兩堆拜帖,一堆被撕成了碎紙,一堆還完好無損地放著。

  喬郁慢悠悠地撕著手裡言辭懇切,筆法優美的書信,仿佛那只是一張微不足道的廢紙。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喬郁把撕好的紙扔到一旁,從另一堆里找出了一份顏色得他心意的放在手中,他懶洋洋道:「無論是誰來了,都不必來告訴本相。」

  那人道:「縱然是三皇子殿下?」

  喬郁手上動作一頓,他抬頭,恍然大悟似地說:「原來是元大人。」

  元簪筆關門,自若地走進來。

  喬郁隨手把還沒撕的拜帖扔到床上,一手撐著臉對元簪筆道:「元大人,本相說了本相身體不適,不想見任何人,陛下下旨令本相休息,此時莫說是三皇子,就算是陛下,本相也不會見。」他輕輕嘶了一聲,「不過元大人為何在這?就算是白日,無主人許可而入其臥房,非是君子之禮。」

  元簪筆站在他對面,道:「我有話說。」

  喬郁道:「我卻不想聽。我與大人有些交情,不願意叫人趕大人出去。」

  元簪筆慢慢道:「寒潭不在,喬相卻要命誰來趕我走?」他居高臨下,「喬相,不知對你一貫忠心耿耿的侍衛,為何不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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