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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三天,不知道一手策劃了此事的人現在是否睡得著覺?

  他手中的茶已經沒了熱氣。

  婢女見他臉上沒什麼血色,雪一樣地冷冰冰,道:「奴婢給您換一杯?」

  喬郁搖了搖頭,他仍握著杯子,不知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笑了出來。

  乍笑如春月,生動美麗,給艷麗得不似真人的臉上添了幾分活氣,看得婢女臉都紅了。

  喬郁不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看,也不惱,道:「茶葉是元璧送的。」

  婢女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喬郁說的是誰。

  說完喬郁才覺得後悔,倒不是後悔點破了送茶人的身份,卻因為元簪筆很少交際,璧這個字除了喬郁幾乎無人叫,他喜歡這點特別與親昵,好像在叫小姑娘的閨名似的,出嫁之前家中人知曉,出嫁之後就只有丈夫叫得,他之前就愛軟著嗓子叫元璧,看對方無奈地應允才罷休,之後幾年不見,稱呼確實生疏不少,現在倒是親近。

  婢女見他好像有點不高興似的,情急之下說了句,「元大人對大人真好。」她哪裡知道這個元大人是誰?分不清是元還是原,只是順著喬郁說好話罷了。

  喬郁也不抬眼,道:「是啊。」

  婢女鬆了口氣。

  倘能將元簪筆藏起,這字就真同閨名似的了,除了他無人能叫。

  不過可惜得很,怎麼看,他卻是有可能被人藏起來的那個。

  周甚收到傳信便立刻來了。

  喬郁聽到腳步聲仍是悠閒喝茶,待引路人說:「大人,周大人來了。」他才放下茶杯。

  周甚身上帶著濕氣,侍從手中還拿著一把合上的傘。

  「下雨了?」要不怎麼說走神得很專注,他連外面什麼樣都不知道,「正好,給周大人倒茶,喝了暖暖。」

  周甚道:「多謝喬相。」

  喬郁奇道:「你怎麼過來了?本相還以為你會派人過來。」

  周甚心中複雜,不知如何開口,只好道:「喬相傳信,怎敢不親自過來。」

  喬郁漫不經心地說:「你公務繁忙,這點小事,也不必過來,還是說,」他一頓,「周大人發現了什麼特別之處?」

  他叫周甚,無非是問何人帶走了方悅,有沒有審問出結果,周甚卻親自來了,想來若不是查不出什麼來請罪,或者那人身份太特殊,周甚不信任別人。

  難不成是皇帝?

  喬郁自覺想法可笑。

  要是皇帝,找個理由赦免了方氏不就得了,何必這樣麻煩,還只救了個方悅,皇帝要方悅做什麼?皇帝認識方悅嗎?

  婢女很快倒茶。

  周甚喝了一口,便覺香氣清雅,回甘無窮,只是他現在實在無心品茶,正要開口,喬郁便道:「如何?」

  「喬相的茶自然是上上之品。」

  喬郁笑,隨口道:「是元大人送來的。」

  周甚心中咯噔一下,本就沉底的心情已是沉無可沉。

  他管刑律多年,審問犯人時不知多少權貴,自然除了案情,還能問出許多旁人不知道的陰私來,其中就有關於喬郁的,不少人疼瘋了胡亂攀咬一通,喬郁更是常常被拿出來胡編亂造,不過其中也不全假,比如說,當年喬郁在靜室的反應,具被詳細描述,半點沒有添油加醋。

  周甚曾在靜室見過一次喬郁,遠遠地看見一個被吊起來的人,骨形還是少年人的清瘦,近看臉上倒是沒有傷,身上卻無一塊完好皮肉,鋼刺釘進去,已打碎了骨頭,雙腿就軟綿綿地垂著,少年人已昏了過去,口中似有喃語。

  他抬頭一聽,聽見了聲氣若遊絲元簪筆。

  後來元簪筆不惜自毀前程也要將喬郁帶出來,他還以為兩人心心相依早就暗度陳倉,可後來喬郁交代他的事也有不利於元簪筆的。

  周甚自以為看得清楚喬郁心思。

  今天這杯茶的來歷,更是讓周甚如坐針氈。

  周甚道:「賊子十人,除卻當場死了的五人,還有兩人自殺,屬下沒能攔住,剩下的三人嚴刑之下也不開口,屬下只得用藥。」

  喬郁道:「我知道了,今日周大人話比平時多了些。」

  平時周甚只會說結果,哪裡會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周甚躊躇。

  喬郁這人眼中是一點沙子都容不得,要他容下沙子,不如讓他把眼睛摳出來,說不定他能答應的更快些。

  加之人往往苛求摯愛,不允許半絲欺瞞,何況是喬郁這樣的瘋子。

  喬郁道:「難道無往不利的周大人也有失手的一天?」

  周甚艱難道:「已,已問出了幕後之人。」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十人都曾為軍中效命。」

  喬郁笑了,道:「周甚,你是被自己的刀子割到舌頭了嗎?」

  他語調還是綿軟,其中森然冷意卻聽得周甚一驚。

  喬郁只要服從,聽不得這樣言左右顧其他的敷衍。

  周甚道:「這十人皆是軍中精銳,是……」他硬著頭皮,頂著喬郁似笑非笑的目光一口氣說了下去,「與元大人關係匪淺。」

  喬郁喝了口茶,覺得這消息也沒什麼,只不過為什么元氏會參與進來?難道元氏和方氏還有什麼他不知道他親緣嗎?

  「元老大人幾時參與起軍中事了?本相卻從沒聽說過。」他掃了眼周甚,道:「你還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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