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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簪筆道:「梅應琴呢?」

  梅應琴拼命扭著脖子道:「我就是梅應琴!」

  「你方才說青州兵馬足有十萬之眾,兵強馬壯,裝備精良。」

  梅應琴掙扎了幾下未果,乾脆跪在地上道:「對,怎麼了?」

  「既然有如此精兵悍將,青州是怎麼被叛軍連攻數城的?」

  梅應琴白臉微紅,嘴硬道:「為何不能?先前本將沒有反應過來不成?我勸元大人快放手,大人就算是朝廷欽差,也不該如此無禮!」

  「還有一件小事,」元簪筆道:「我去過軍營了。」

  梅應琴臉色徹底白了。

  元簪筆手下微微用力,「梅應琴在哪?」

  梅應琴,應該說是這不知名的人物還想說什麼,外面驟然傳來一聲女子尖叫。

  兩人同時抬頭,男人在看見不遠處那華衣嚴妝的貌美夫人後登時垂下頭去,咬著牙不吭聲。

  女人雖發著抖,但聲音還算鎮定,「你是什麼人?這是在做什麼?」

  「梅夫人?」元簪筆猜測道。

  女人道:「妾確實是梅夫人,敢問這位大人在做什麼?」

  元簪筆道:「請問夫人,這是你家老爺嗎?」

  梅夫人比這男人應該大上幾歲,愣了愣,男人拼命搖頭,她深吸一口氣,道:「不是。」

  元簪筆點頭,「多謝夫人告知,元某是朝廷新派來的副使,負責協理青州軍務,此人冒充梅大人,謊報軍情,元某要將他帶回去審問,今日失禮,改日一定登門致歉。」

  男人急道:「你……你這是做什麼,我就是梅應琴,元大人不要聽婦人胡言亂語,我……」

  梅夫人見他拽起男人,顫聲道:「且慢大人。」

  元簪筆果然停下,「夫人還有什麼事?」

  梅夫人道:「此人確實不是妾的夫君,他是,他是梅應琴的弟弟梅應弦。」

  梅應弦感受到元簪筆鬆了力氣,一把從他手下掙脫,「元大人未免太過無禮了。」

  梅夫人輕輕一擋,將梅應弦攔在身後,「妾夫君受了重傷,不能理事,只能讓弟弟出面協理事務,青州已亂,必有將軍穩定人心,此也是無奈之舉,還請大人見諒。」梅夫人福身,盈盈行了一禮,看向元簪筆的目光溫柔而悲哀,細看似乎還有水光。

  梅應弦按著已經腫起來的手腕,不滿地哼哼道:「就是如此,你還有什麼可說?」

  元簪筆道:「原來如此。」他一頓,「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該謊報軍情。」

  梅應弦以為說道這個份上元簪筆能輕輕揭過,沒想到還抓著此事不放,他嘆了口氣,道:「元大人,青州軍腐化無能不是一天兩天,我等就算有心也沒有化腐朽為神奇之能。」他猶在辯解,上前一步,道:「嫂子,你先進去吧。」

  梅夫人有些擔憂地望著梅應弦,對方搖了搖頭。

  「我知道我這話在大人耳朵里還是狡辯,」梅應弦道:「這事我兄長確實理虧,沒什麼可說的。」

  青年人神色疲倦,臉上還蹭著剛才元簪筆把他摔到地上沾著的灰,看起來又可憐又可笑。

  他手腕腫得像個饅頭似的,此刻也忘了疼,只顧著和元簪筆說話。

  元簪筆道:「大人先找個大夫吧。」

  梅應弦有氣無力地叫人,「去,找個能治跌打損傷的大夫來。」他見元簪筆沒有走的意思,只好道:「大人請坐,大人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元簪筆居然真的毫不客氣地坐下了,道:「青州還有多少軍隊?」

  梅應弦尷尬地咳嗽兩聲,道:「你不是去過軍營了嗎?」他一頓,剛才情況緊急,他又實在心中有鬼,才會因為元簪筆這一句話自亂陣腳,「你根本沒去過!我就說你們今天才來,哪有時間精力又處理事務又來我這,還去了趟軍營!」

  元簪筆平靜地承認了,「我確實沒去過。」

  梅應弦怒氣沖沖,本想指責,但想起自己理虧在先,只好忿忿道:「兩萬有餘,還得算上老弱病殘,還有打雜的,做飯的。」

  元簪筆淡淡地說:「令兄治軍不嚴。」

  梅應弦忍了半天,道:「哪個地方沒有虛報的情況,連年水災去哪弄那麼多青壯來?」他接觸到元簪筆的眼神,猛地又想起對方曾是西境五州的主事,這些事情比他清楚的多。

  「兩萬人說成十萬,便有空下來的八萬人。」元簪筆道:「軍餉全部出自國庫,這八萬人根本不存在,那這些錢去哪了,梅大人知道嗎?」他語氣一直平淡,卻字字句句都是誅心之言。

  梅應弦臉漲得通紅,又道:「武器甲冑常年不用,又被大水沖了幾次,現在鏽得能拿起來的就算好的了,大多都是爛得只剩一堆廢鐵的。還有糧草,糧草,」

  大夫過來了,見梅應弦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幅德行,忍不住吃了一驚。

  梅應弦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發火的人,怒斥道:「站在那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大夫忙不迭地過去給他看傷。

  梅應弦疼得吸氣,他自暴自棄似地說:「糧草前幾天就沒有了,軍隊得吃,老百姓也得吃飯,刺史府不給放糧,我也沒辦法,我又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們餓死。」

  「刺史府為何不放糧?」

  梅應弦見元簪筆可謂一問三不知,氣不打一處來,好啊,合著全是裝出來套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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