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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道:「是本宮想差了。」他思索片刻,「舅舅,您覺得喬相會如何做?」

  「最好的法子就是告訴陛下他去不了,稱病就是了。」陳相道:「但現在青州的事情不能再拖,陛下不會應允的。現在擺在他眼前的只有把軍隊收攏在手中一條路,對元簪筆,或威逼,或利誘,再或者,乾脆借青州的亂局殺了他,大權獨攬,比現在好上太多,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元簪筆要不是個傻子,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關於喬郁態度的猜測足夠出一部書了,他本人要是知道恐怕會嗤之以鼻,元簪筆更是覺得莫名其妙,因為喬郁明明是因為皇帝先讓他歇了一個月,結果連一日都沒到而生氣的。

  不管如何流言紛紛,兩位看起來勢同水火的大人還是一同出城,朝青州出發了。

  元簪筆坐得筆直,喬郁則躺在馬車上,連頭髮都沒有束起來。

  喬郁睡得好好的,突然管家跑進來說夏公公來了。

  他披著外袍過去,他太困,聽了半天才知道皇帝給他送到青州去了。

  喬郁喃喃自語道:「元大人,你覺得謀反有前途嗎?」

  元簪筆乍聽見這大逆不道的話,十分平靜,「沒有。」

  喬郁一把抓住元簪筆的手,目光無神地說:「元大人,你手中有軍隊,不如我們謀反吧。事成之後,你我劃江而治。」

  元簪筆把他的手抽出來,道:「喬相,做皇帝更睡不好覺。」

  喬郁昏昏沉沉地說:「無事,本相做個昏君。」他幽幽嘆息,「也是。況且你手裡的算什麼軍隊,調用青州軍?青州有沒有軍隊,還有多少軍隊,訓練如何,甲冑裝備如何,糧草儲備如何,我等一概不知。」他越說越氣,「皇帝為何不乾脆給咱們燒點兵馬過來呢?」

  元簪筆:「……」

  他此時才感受到青州一行當真兇險,喬郁居然連他倆的身後事都想好了。

  元簪筆怕他氣壞了身體,想了想半天說出一句:「既來之則安之。」

  喬郁怒道:「安之什麼安之?每次這種破事都找本相,皇帝為什麼不找世……」他一頓,猛地想起了元簪筆也是個世家子弟。

  他深吸一口氣,心情稍霽。

  皇帝總把對元簪纓的懷念拿到明面上說,好像元簪筆的一切都是因為皇帝思念他哥。

  你看,元簪纓怎麼都算是為國事死的,皇帝對他愛護有加的弟弟手下留情了嗎?

  喬郁隨手撈起一冊文書,冷哼一聲。

  元簪筆不知道他想什麼,只見他安靜不少,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喬郁原本躺在枕頭上,後來不知道發什麼瘋,乾脆枕在他膝蓋上。

  元簪筆一僵,但能讓喬鬱閉嘴就是好事,於是乾脆當沒看見。

  他和喬郁原本是一人一輛馬車,喬相剛出城不久便上了他的車,和他扯了幾個時辰有的沒的。

  喬郁順著他的小腹往上看,元簪筆正低頭寫著什麼,全然忽視了自己腿上的活人。

  喬郁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元簪筆手一抖,墨汁灑在了他剛寫好的奏摺上。

  「喬相。」

  元簪筆的腰細卻不軟,小腹緊實。

  喬郁貼著他的衣服道:「元大人要不要和本相聊聊青州之事?」

  元簪筆道:「你先起來。」

  喬郁非但不起來,反而變本加厲地蹭了蹭,這下他眼睜睜地看著元簪筆的耳朵開始紅了。

  喬郁伸出一隻手,想去摸元簪筆的耳朵。

  元簪筆往後一退。

  喬郁感受到一種微妙的快樂,道:「呦呵,怎麼像個小姑娘一樣?你等下是不是就要和本相說,請你自重啊。」

  元簪筆深吸一口氣,「沒有。」

  「那你要做什麼?」喬郁從下往上看,「叫人?」

  元簪筆也不低頭,乾脆不和喬郁說話。

  喬郁能感受到他小腹起起伏伏,似乎在極力忍耐不把他掀翻。

  喬郁開懷了些,道:「青州遠離中州,世家與宛州、寧州還有中州先比不多,但是根基深厚,方氏更是壽比我朝的百年世族。青州風氣古樸,比別處更以世家為尊。此地多暴雨,裘河常泛,這次水患也是裘河河堤被衝垮,年年修,年年垮。」

  「為何?」

  「什麼為何?」

  「為何年年修,年年垮?」

  喬郁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眼神看他,「自然是有利可圖,朝廷一年給青州多少錢修河?」他冷笑,「一千五百萬兩。都夠一州三年稅了,因為裘河之事,青州免稅免了已有五年。大人,如果你是青州守,你是把河堤修好呢,還是和大族們一起把錢分了呢?何況你也根本修不好,沒有世家支持,州守在青州寸步難行。你上書給陛下,說不定沒到中州就被攔下了,為了此事丟官還好,丟了身家性命豈不是不值得?不想同流合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待任期滿離開就算清廉有德了。」

  元簪筆微微皺眉,沒說什麼。

  「元大人,不是所有刺史都有我等這樣的身份,」喬郁指了指自己,「可以直達天聽,你又身份顯貴,只要不太過分,沒有人敢拿你如何。此乃國之頑疾,妄動不得。不過青州年年有水患,年年有饑荒,叛軍謀反還是第一次。奇也怪哉,最不拿世家當回事的西境五州沒謀反,這個地方倒先謀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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