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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來,三皇子的手段談不上高明,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做的。

  兩個兒子不過一個五十步,一個百步罷了。

  夏公公神色淡然,仿佛是一截木頭。

  站在劉長寧身邊的侍女已經快哭出來了。

  「起來吧。」他目光掃過劉長寧,公主纖細的肩膀微微顫抖著,與整個富麗堂皇的書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愈發顯得羸弱。

  劉長寧撐著站起來,膝蓋還在發抖。

  皇帝揚眉,不滿道:「傻了?要朕請你坐你猜知道坐嗎?」

  劉長寧面上火辣辣的。

  她與皇帝不是一母,但先帝子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在封地的在封地,留在中州的只有她和淮王,多年以來,皇帝對她不算是榮寵有加也算是和顏悅色,這樣劈頭蓋臉地責罵還是第一次。

  皇帝換了個語氣,道:「你是長公主,你要時時記得自己的身份。」他望著長公主通紅的眼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以後要殺誰,告訴朕,朕殺了他。」

  長公主搖頭道:「臣妹不會了。」

  皇帝皺眉。

  他要是劉長寧,這時候一定垂淚說要殺了元簪筆,他真心實意,劉長寧卻以為他話裡有話。

  「朕有一件事恨不明白。」皇帝道。

  這才是皇帝的目的。

  劉長寧剛才雖表現得好像嚇得要命,但她畢竟在皇帝身邊多年,什麼風浪也見識過一些,兩眼垂淚四分真六分假,這時候迅速理好思緒,聽皇帝問話。

  「你遇到喬郁了?」

  「是。」

  「喬郁沒有幫你?朕以為他應該不想讓元簪筆好好活著才對。」

  喬郁回到大殿上的表現自然得好像只是看見了元簪筆腦袋撞在山石上,還有太醫來往太慢罷了,多餘情緒一概沒有。

  皇帝很欣賞,也很可惜。

  可惜喬郁終究姓喬,不是他後宮中任何一個女人所生,不然這樣的人,就算做不了太子,做一塊給太子用的磨刀石也好,效果一定比三皇子好上太多。

  「臣妹……臣妹提了,但是喬相不為所動。」劉長寧思緒一轉,道:「臣妹覺得,喬郁與元簪筆的關係並不為身份所拘束,他們二人或許十分親近。」她隻字不提喬郁要殺元簪筆的事情,「臣妹聽喬郁話中的意思,好像很不願意元簪筆死。」

  皇帝點頭,道:「你的藥沒有問題?」

  劉長寧一時無言。

  要她在皇帝面前詳細說一遍藥效嗎?

  「應當沒有。」

  皇帝將奏摺遞給夏公公。

  侍女接過劉長寧手中的茶杯。

  長寧打開奏摺。

  說是奏摺,更像是密奏一樣的東西,行文相當簡單,言簡意賅。

  奏摺記述了元簪筆何時回府,有無人到訪。

  還寫了喬郁什麼時候到元府,什麼時候自己回府。

  根據奏摺所記,喬郁在元府足足呆了一個時辰。

  公主的神情一時有些古怪。

  皇帝道:「朕先前以為喬郁突然搬到元府隔壁,是想隨時監視元簪筆動向。先前朕還覺得是喬郁小題大做,」他回憶起奏摺的內容,「現在看來,是朕想差了。」

  倘若喬郁在場一定會大呼冤枉,他和元簪筆要是真的行了什麼不軌之事,皇帝的猜忌他大可一笑了之,可問題是他不僅沒睡,還被借了三千兩打自己的臉。

  ……

  喬郁今日上朝時面色不佳,不少人過去對喬相噓寒問暖,請喬相一定要保重身體,大有喬郁不在朝中就會大亂的架勢。

  皇帝注意到喬郁眼下一圈烏青,在近乎於白瓷般的臉上尤其明顯。

  元簪筆倒是神清氣爽,和往日沒什麼區別。

  喬郁用力按了按太陽穴,只覺得頭昏腦漲。

  元簪筆說的不錯,天色不早,應該早點回去休息。

  三皇子擔憂地看著他。

  喬郁朝三皇子一笑,心中編好了敷衍三皇子的謊話——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告訴三皇子他被氣得一晚上沒睡著覺。

  為這樣的小事生氣,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喬郁聚精會神地走神,以至於聽到喬郁二字才反應過來。

  他回神,發現滿朝文武的視線幾乎都露在他身上,之前看見他臉色不佳的人還是少數,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看見他眼底下濃濃一個圈。

  喬郁心中更為煩躁,恨不得將臉擋上。

  元簪筆似乎看他了,也似乎沒看他。

  元簪筆有什麼臉看他!

  喬郁接觸到元簪筆若有若無的目光簡直怒不可遏,兩人一對視,元簪筆大大方方地讓他看,同時也坦然地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喬郁的錯覺,他總覺得元簪筆在看他的眼睛。

  可憐那位大臣說了半天,喬郁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皇帝擺擺手,道:「喬相,可有什麼想說的?」

  喬郁什麼都沒聽見能有何想說?

  「臣以為,可以再議。」他一本正經道。

  那位大臣對喬郁這樣不輕不重的反應顯然十分憤怒,喬郁瞥過去一眼,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都氣紅了,好像是個什麼世家的遠方親戚,誰家來著?

  「喬相一手調查方氏案,看似滴水不漏,實則處處都是疑點。」

  哦,方家的。

  喬郁抬眼,眼中還有倦意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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