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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說:我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陳碧桃盯著蘇瓷兒的臉,她已經開始幻想這個女人七竅流蟲的模樣了。
一定很醜。
其實,若是能讓花公子看到這個女人被食屍蟲的蟲卵啃噬的模樣,說不定更能讓花公子放下心中的感情呢?
三年前的花公子年紀小,說不定就是被這個女人的皮囊迷惑了。
「蘇姑娘,我也不瞞你,食屍蟲無藥可解,我可以替你保密,讓你繼續待在這裡。」
反正這位蘇姑娘馬上就要死了。
陳碧桃私心的想讓花襲憐看到蘇瓷兒被食屍蟲攪弄地腐爛的身軀。
看到那樣的屍體,任憑再深厚的感情也會煙消雲散吧?然後,為了杜絕食屍蟲的爆發,蘇瓷兒的身體還會被燒成灰,徹底消失。
蘇瓷兒一向不會看什麼眼色,她看著眼前一副「為她著想」模樣的陳碧桃,頓覺這位男主的露水情緣真是位善良的美女子。
「多謝。」
她喝了花襲憐的血,身體裡的蟲卵估計已經沒了。
等過幾日燒退了,應該也就沒事了。
「你真是個好人。」蘇瓷兒真心實意至極。
陳碧桃:……
陳碧桃不知道這位蘇姑娘是真傻,還是假傻。明明生了這樣一張臉,怎麼好像……並不十分通透的樣子?
「我聽說花公子與蘇姑娘是師姐弟?」
蘇瓷兒看著陳碧瑤,突然明白過來這是露水情緣在打探消息。
如果她討好一下這位露水情緣,花襲憐會不會看在陳碧桃的面子上給她一個痛快?
畢竟聽說吹枕頭風這種事情男人都抵擋不住。
「只是普通的師姐弟關係。」
你看,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聽到此話,陳碧桃頓時明白了,這個蘇姑娘在裝傻。
她早看出來了自己對花襲憐的情意,卻偏偏用這種方式來諷刺她!
什麼不通透,原來都是裝的!
「蘇姑娘……」陳碧桃氣得攥緊了粉拳。
「你喜歡花憐?」蘇瓷兒直接就說出了這句話,臊得陳碧桃瞪圓了眼,又羞又怒。
蘇瓷兒懶洋洋道:「你放心,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她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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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碧桃懷著心思出了帳篷,她看一眼四周的修士,最後尋到正在替蘇瓷兒熬粥的花襲憐。
「花公子。」
陳碧桃走到花襲憐身邊,看到他半掩在氤氳熱氣之中的俊美面龐,一陣心馳神往之後終於開口道:「蘇姑娘在發熱。」
青年攪著粥的手一頓,他緩慢偏頭朝陳碧桃看去。
花襲憐的眸子又黑又沉,若是單看他的眼,你根本就想像不到他竟是這般溫和有禮的性子。只因為這雙眼中,蘊著無法藏匿的陰鷙戾氣,像魔界最深的深淵谷。
「我剛才想去替蘇姑娘送驅蟲的香囊,沒想到竟無意中發現了這件事。」陳碧桃咬著唇,壓低聲音繼續,「花公子,蘇姑娘在騙你。」
陳碧桃認為花襲憐根本就不知道蘇瓷兒發熱的事。
「我知道。」青年冷淡地吐出這三個字。
陳碧桃下意識瞪圓了眼,聲音略微揚高,「她在發熱,她是孵化體!」
「只是發熱而已,大師姐是受了涼。」
「不可能!」陳碧桃否認道:「她吃了野果子,王二已經死了,他的屍體都被燒成灰了。花公子,你清醒一點,你大師姐真的已經是孵化體了。」
花襲憐端著粥碗起身,一臉的一往情深,「就算她是孵化體,我也不會放棄她。」
「可是她剛才跟我說,她跟花公子沒有任何關係。」
花襲憐端在手裡的粥碗一抖,差點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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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裡的血跟蟲卵終於安靜了,蘇瓷兒大膽猜測花襲憐的血完勝。
不然她現在早就已經七竅流蟲了。
不過就連七竅流蟲都無法滿足花襲憐心中她該有的死法,那麼到底她要怎麼死才行呢?
帳篷突然被人打開,蘇瓷兒仰頭看去,青年端著手裡的粥碗站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盯住她。
蘇瓷兒聞到了小米粥的香氣,也感受到了青年周身的低氣壓。
「大師姐認為,自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嗎?」
青年慢條斯理地放下手裡的粥碗,然後矮身蹲到蘇瓷兒面前。
他表情平靜,像六月里最平和的天,嗓音也是極溫柔的,甚至嘴角還勾起了笑。
可蘇瓷兒分明感受到了不對勁,甚至覺得後背發涼。
青年即使是蹲著,也比躺著的蘇瓷兒高。
他蹲在那裡俯視她,六月天空之下,正醞釀著狂風驟雨。
青年嘴角擒著笑,眸中情緒翻湧,黑沉沉的像是即將被破開的春日裡凝著冰塊的湖面。
只待那薄薄一層冰面被破,它裡頭蘊藏著的翻天巨浪便會顯露。
蘇瓷兒猜測,應該是陳碧桃將自己跟她說的話與花襲憐說了。
不是,她們小姐妹說話,為什麼要講給臭男人聽呢?
這叫她怎麼狡辯嘛。
不過蘇瓷兒細想來,自己跟花襲憐除了報復性的仇恨外,還真的沒有什麼其它正面的關係了。
就算以前有,可自從那一劍後,兩人之間那殘留著的一點師姐弟情誼,終歸是在這一口又一口的魔血和那一堆又一堆的蟲卵之中消失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