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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少年心不在蔫,目光落到她松垮的衣領處。

  那裡沾著墨色的頭髮,更襯得肌膚雪白。

  好白。

  蘇瓷兒低聲詢問,「你看看隔壁是不是在燒豬蹄子。」

  花襲憐:……

  .

  隔壁果然在煮豬蹄子,貼心的小男主註定是個勞碌命。

  他不僅替蘇瓷兒拿了一隻豬蹄過來,還順便捎了一碗飯和餐後水果。

  蘇瓷兒滿意的就著花襲憐的手吃了幾口豬蹄,然後因為實在是煮得沒有花襲憐煮得好吃,所以她吃幾口就膩了。

  「我替大師姐擦擦嘴。」

  其實不用,她舔舔就好了。

  剛才花襲憐餵她吃大豬蹄子的時候餵的很小心,蘇瓷兒自我感覺臉並沒有髒。

  可少年卻固執道:「髒了。」

  行吧,那你擦吧。

  擦個嘴,擦了不知道多久,擦得蘇瓷兒都覺得自己的嘴皮子都要被禿嚕出火了,才聽少年低低的沙啞聲音道:「好了。」

  吃飽喝足,蘇瓷兒想睡了。

  雖然現在情況危急,但她一介癱瘓廢魚,除了吃喝睡,還能幹什麼呢?

  她現在就是一拖油瓶,那就只能做好拖油瓶的本分了。

  身上的衣裳跟冷空氣一接觸,凍得跟冰一樣,蘇瓷兒想換了,可她渾身無力根本就動不了。

  算了,套著吧,反正死不了。

  蘇瓷兒是這樣想的,等她睡了一會兒後發現自己除了渾身無力還全身發熱的時候終於知道什麼叫作自作孽不可活。

  堂堂一個修仙者,還能叫你一個小小的感冒發燒給孬死了?

  「我好像要死了……」連熱水也沒有的喝。

  蘇瓷兒燒得迷迷糊糊,面頰坨紅。

  花襲憐伸手撫上她滾燙的額頭。

  少年的手很涼,雖然蘇瓷兒身上很冷,但她卻意外的留戀這份冰涼的觸感。

  「別拿走。」

  少女急切地嘟囔一聲,花襲憐動作一頓,那隻手又緩慢按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蘇瓷兒又道:「我,有點冷……」

  蘇瓷兒冷到什麼程度呢?因為藥力所以她沒有辦法動彈的身體硬生生開始哆嗦了起來。

  太冷了。

  花襲憐見狀,抽手,起身,艱難地打開廢棄的酒缸子。頓時,原本就滿溢著酒香的屋子內酒意更加濃郁了幾分。

  花襲憐用手捧出一點酒,餵給蘇瓷兒喝。

  「咳咳咳……」

  置了這麼多年的陳酒,濃度很高,辣得蘇瓷兒直咳嗽。

  幾口酒下去,蘇瓷兒的身體漸漸回暖,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了。

  她開始胡言亂語。

  「我有一群鴨,一隻兩隻三隻鴨~」

  「我養了三隻豬,一隻豬住茅草房,一隻豬住木板房,一隻豬住磚頭房~」

  花襲憐:……

  少年已經力竭,他艱難地靠在蘇瓷兒身邊,看著這個只剩下嘴能動的大師姐哼哼唧唧說些稀奇古怪的話。

  「我,看不見……」覆在蘇瓷兒雙眸上的布條有些微的鬆動,少女在唱歌的間隙嘟囔了一句。

  花襲憐看到了,趕緊替她重新覆上,難得露出幾分緊張神色道:「我現在很醜,不希望大師姐看到我的模樣。」

  「哦。」還有偶像包袱呢。

  吃醉了酒的小娘子乖巧極了,說不讓拿下來就不拿下來,她乖乖帶著,像只乖順的貓兒。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外頭的雨並沒有停歇的跡象。

  少女的呼吸聲貼著他的衣擺,似能從寬袖縫隙內吹入血脈之中,又癢又酥。

  花襲憐垂眸看人,他望著少女殷紅的唇,挺翹的鼻。她的臉真的很小,那麼細的一條白布一遮,竟就幾乎遮住了大部分容色。素淨的白,與少女融為一體。

  乾淨的,讓人想更親近的褻瀆感充斥在花襲憐的腦中。

  他情不自禁地輕輕伏上去,身體並未觸碰到蘇瓷兒,只是隔著一寸之遠的距離,克制又貪婪的,輕輕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除了酒香,還有一股冷香。

  .

  魔兵找不到蘇瓷兒和花襲憐,開始胡亂地闖入居民家中。

  花襲憐聽到動靜,知道他們必須要換一個地方了。可他已經力竭,連托抱起蘇瓷兒的力氣都沒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花襲憐神色一凜,左右四顧,他拼盡最後一份力氣,用稻草將蘇瓷兒掩埋好,然後自己掙扎著躲到了門後。

  大雨滂沱,將花襲憐的痕跡沖刷乾淨。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一抹白色衣角翩然闖入。

  「有人嗎?」

  余望風接到消息,小靈山下突然出現魔兵。

  雖然最近小靈山跟天玄宗鬧得不太愉快,但畢竟兩家馬上要結親,而且小靈山與天玄宗極近,魔兵遲早也會威脅到天玄宗。

  因此,余望風便領著天玄宗的人出來了。

  這些魔兵數量雖多,但對上天玄宗這樣臥虎藏龍的第一大宗,而且還是在人家地盤上,自然被打得節節敗退。

  花襲憐看到走入破舊小屋內的余望風,立時屏住了呼吸。

  余望風左右一掃,看到凌亂的稻草痕跡,他心中生疑,抽出長風劍,小心翼翼地一挑。

  稻草飛舞,露出被藏在稻草堆下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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