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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襲憐也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可他一定要在救援來到之前保護蘇瓷兒。

  按照花襲憐的計劃,他利用築夢網將蘇瓷兒救出之後,就立刻帶人回到小靈山,小靈山的結界能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可現在突然出了魔兵這個岔子。

  魔兵這一招是花襲憐沒有料到的,他早就應該猜到,林岱這樣的人總會留一招後手。只可惜,現在的花襲憐哪裡清楚林岱是個怎樣的人,他甚至連魔界都沒有過多聽說過。

  在這些強者面前,他實在太弱,像螻蟻一般。

  花襲憐又想起林岱那條黑色的蛇尾,他眸色深諳道:「魔族的人,都有蛇尾嗎?」

  「當然不是。」築夢網吸飽了血,嗓音懶懶,「魔族的人長得千奇百怪,有蛇尾的人也不在少數,不過……」

  「不過?」

  「不過人生下來便有高低貴賤,魔亦也有。」

  花襲憐沉默下來。

  他是個極聰明的孩子,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好了。為什麼只有林岱的血能驅動的築夢網居然會聽他的話?為什麼築夢網會喚他小主人?

  這些暗示都太明顯了,花襲憐不願意想,也不肯去想。

  「我不會跟魔族的人粘上任何一點關係。」

  魔族與修真界自古不兩立,花襲憐心中清楚,若被人知道他是魔族,這小靈山他定是再待不下去了。

  小靈山待不下去無所謂,主要是……會離開大師姐。

  花襲憐伸手扯了扯寬袖,徹底遮住左臂上那一點金紅色的光芒。

  .

  魔兵愚笨,沒有主人驅使,只會像活死屍一般按照氣味尋找。而正好,花襲憐找到的這個破屋之前是個釀酒廠。

  裡面有很多罈子,應該是來不及搬走的,殘留的酒。這些酒香混淆了魔兵們的嗅覺,讓他們一時之間無法找到花襲憐跟蘇瓷兒的藏身之處。

  就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

  雨勢越來越大,兩人的氣息被風雨吹散,魔兵們更加像無頭蒼蠅似得亂轉。

  花襲憐腳步沉重地走到蘇瓷兒身邊,他臉上的鱗片已經蔓延到面頰,一半是詭異如魔鬼的青黑色鱗片,一半是蒼白精緻的漂亮臉蛋,這樣的一張臉,他又如何敢暴露在他最心愛的大師姐面前。

  「小師弟?」

  花襲憐久久不出聲,蘇瓷兒忍不住開口喚他。

  「大師姐。」少年緩慢開口,因為失血過多,所以他有些眩暈。

  蘇瓷兒看不到花襲憐的面色,她略有些緊張的開口道:「小師弟,你,能不能抱抱我?」話說到最後,小娘子的臉上露出一抹難為情。

  剛剛經歷過一場大難,現在她癱在這裡完全不能動彈,說不怕是假的。

  蘇瓷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忐忑,因為她認為像花襲憐這樣冷清冷性的人應該不會同意她的這個要求。

  「如果你不願意……」

  蘇瓷兒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身上貼上來一具身體。

  很涼,濕漉漉,黏膩膩的,像陰冷的蛇,可卻讓她感覺分外溫暖。

  花襲憐不敢將自己的臉貼到蘇瓷兒身上,因為那裡蔓延下去的,都是古怪的鱗片。

  他也不敢抱得太緊,因為他的胳膊上也都是鱗片。

  想親近的人近在咫尺,他卻連擁抱都成了奢望。

  花襲憐心中痛苦,可卻依舊能為抱到蘇瓷兒而緊張到渾身顫抖。他那面雪白的面頰上染上細膩的薄粉,像夏日燒紅的霞光,眸光閃耀,如掩印著波光的湖面,漾出一層又一層瀲灩的漣漪。

  少年抱著少女,兩人像兩條脫水的魚一般相擁著。

  直到少女開口,「小師弟,咯到我了。」

  花襲憐面頰臊紅,猛地起身,然後因為頭昏目眩,所以一下子跌坐在地。他下意識低頭抓緊衣擺,面前的少女虛弱而艱難道:「地上好硬,好咯。」

  花襲憐:……

  少年尷尬地伸手扯了扯衣袍,蓋住,然後起身左右環顧,最後想起自己剛才扔到角落的衣物,便拿了一件過來替蘇瓷兒墊在身下。動作略微僵硬,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連一雙白玉般的耳都紅了。

  冬日天寒,蘇瓷兒渾身濕透地打了一個噴嚏。

  花襲憐趕緊替她將斗篷披上,蓋了一層又一層。

  因為全身無力,所以蘇瓷兒沒有辦法翻身,一個姿勢躺太久她就腿麻,胳膊抽筋。

  「小師弟,我腿麻了。」

  蘇瓷兒覺得自己真是個麻煩的女人,她仿佛一個癱瘓在床的老母親在指揮孝順兒子。

  孝順兒子上前,輕輕托起蘇瓷兒的腿,替她揉捏。

  蘇瓷兒感動地差點哭了。

  她媽都沒對她這麼好過。

  她恨不能立刻把花襲憐認下當自己的乾兒子……好吧,這個想法有點太天真了,不用等到她老,只要等到走到鎮魔塔劇情,她的這位乾兒子就會哐哐哐的給她扇大嘴巴子了,哪裡還會這麼溫柔體貼的替她按摩。

  「我坐得有點難受。」

  腿不麻了,蘇瓷兒的屁股又坐得疼了。

  花襲憐放下蘇瓷兒的小腿,猶豫半響後一手搭住蘇瓷兒的腰,一手托著她的肩膀,替她翻了個身。

  少女的腰肢柔軟纖細,不盈一握,花襲憐很輕鬆的就替她翻了個身。

  外頭雨幕連連,少女覆著布條躺在那裡,毫無防備,任人擺弄,甚至那薔薇色的唇瓣還在輕喚他,「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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