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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容長相溫婉秀麗,性子也沉靜,為人處事大方得體,從來不惹麻煩,就是身子較弱了些,跟他母后柳皇后的性情狀況頗為相似,經常進宮問候,甚至認了柳皇后做乾娘,頗得柳皇后喜歡。

  也許是少年人天生俱來的保護欲,加之他一向孝順母親,是以對她便多了幾分憐惜,把她當成另一個不同姓氏的妹妹一般疼愛,她也親熱喚他一聲焰哥哥,他便以為她真把自己當做是兄長敬重,卻不想,她的真實心思竟與他差得天遠地遠,遙不可及。

  有一天,他帶著妹妹們去宮外野地玩耍,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對可愛的鴛鴦雛鳥,養在他寢宮的水池裡,天長日久,鴛鴦漸漸長大,妹妹們失了最初的興致,他卻一直寶貝得緊,一養就是好幾年。

  在此期間容容經常前來幫忙照料,他想起在書上看到「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的詩句,下意識的,他找了個接口將鴛鴦移去他處,那個時候他還不明白,他在內心深處,其實是希望有另一個人來與他分享,這個人,並不是她。

  倒他十二歲的時候,因為有人背後挑撥慫恿,他父皇蕭遠山一念之差,與赤天大陸中最大最強的國家大夏在邊境問題是矛盾不斷,終於引發戰爭。

  這一場戰爭打了一年多,國家入不敷出,國力大損,百姓生靈塗炭,苦不堪言,最後是以南越的戰敗告終,容容的父親葉大將軍也在其中一場戰役中為國捐軀。

  南越作為戰爭發起國,又是戰敗國,不僅邊境線南移數里,還須得向大夏支付巨額賠款,到後來,大夏還強硬提出由南越皇子作為質子,羈留大夏皇宮,期限為十年,否則不予退兵,軍隊繼續朝南開進。

  兵臨城下,新的戰爭一觸即發,局勢如火如荼,一向交好的東陽礙於大夏的強大國力,背信棄義,對南越的求援拒之不理,蕭遠山滿心懊悔,一家人抱著哭成一團,這個時候他站出來,列舉種種理由,嚴明自己比兄長更適合去做那個質子,他當時看得很清楚,自己胸無大志,隨遇而安,大哥蕭冥比自己更具魄力,更有野心,重振南越非其莫屬。

  當時柳皇后正懷有身孕,一想到即將骨肉分離,終日以淚洗面,悲傷難耐,雖每天湯藥調養,卻還是落了胎,他隨蕭冥在殿外守候,聽得太醫步出門檻搖頭嘆息,說是好端端的小皇子就這樣沒了,可憐可嘆,他咬破了唇生生忍住,亦覺得蕭冥一張臉陰沉得嚇人。

  到了晚上,他在寢宮陪著柳皇后,不停說話安慰,好不容易把母后哄得睡下,出門去找兄長,卻沒找著人,後來才聽說西宮一位貴人剛傳出有了身孕,蕭冥聞訊,冷著臉沖了出去。

  等他匆匆趕去,那位貴人剛被人從池塘里就上來,驚嚇過度,奄奄一息,身下很快就見了紅,險些連命都沒保住,據侍女講是她自己不小心掉進水裡,導致小產,當時四周也不見旁人,但他知道,此事與兄長脫不了干係,而且,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

  看出侍女惴惴不安的目光,他找來內侍總管,隨便編了個理由,將那侍女遣送出宮,遠嫁深山,這事情最終不了了之。

  從此蕭冥性情愈發陰冷,他雖有心勸解,無奈去往大夏的時日已近,就只得將這事託付給兩個姐妹,但他也知道,妹妹們對這位長兄心存忌憚,就算勸慰,只怕也是效力微薄,不濟於事。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也只能作罷,踏上遙遠征程。

  臨行之前,蕭冥拉他到一旁,鄭重承諾,說是以後南越江山不分彼此,由他兄弟二人共掌,他只道是兄長好意慰藉,並沒當真;父皇蕭遠山對他心存歉疚,執意補償,他想了一會,忽然想起那串珠鏈,便隨口討要了去,帶在身邊藏妥。

  葉府兄妹也進宮相送,給他踐行,葉容容拉著他的衣袖,哭的梨花帶雨,不住說要等他回來,他默默想著心事,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只是胡亂點頭。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那大夏損他大將,辱他國體,累他百姓受苦,害他失去胞弟,他就算是做名質子,也要想法在那天京皇宮中與兄長裡應外合,翻天覆地,他自認有這個能耐。

  蕭遠山派了一名得力內侍孟堯隨他前往,孟堯頗有心計,準備了不少物事,還早早就安排了他的外甥敬霖去往大夏打前陣。出了蒼岐,他師父趕來見面,又教授了他一些劍式招數,臨別時還留下了一本內功心法,叫做抑陽功。

  拜師學藝這些年來,他除了知道這位師父姓吳,武功深不可測,平日喜觀星象,善煉丹藥之外,其餘一無所知,只是憑他對師父的了解,師父做事向來有理有據,從不做無謂之事,留下這本心法必有深意。

  一路北上,進入大夏境內,路上大夏軍士對他態度惡劣,隨意打罵,孟堯小心賠笑,盡力化解,他看在眼裡,也不顯露武功,都忍了過去,他對自己說,忍得一時之辱,必換來日后豐功偉業。

  快到大夏都城天京的時候,有一隊人馬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他驚訝發現那裡面儘是些十來歲的弱質少年,一問才知,那是從大夏各地找來的貧家子弟,是送入皇宮做宮人內侍的。

  內侍,也就是太監,他南越皇宮也是常見,當下也沒太在意,只是某日停車歇息,他站在樹下,遠遠望見那人群中有一人面容清俊,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他心中一動,悄悄喚來孟堯前往辨識,孟堯回來也是十分驚駭,說乍一看真的好像,只是少了他的氣度與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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