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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如岳悽慘大叫一聲,滿臉都是血污,只聽得秦驚羽嗓音低沉道:「有句話不知你可曾聽過,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里。」語氣平靜,卻令人毛骨悚然。

  「你想怎樣?你到底想怎樣?」風如岳右眼已成了個血窟窿,雙手揮舞,嘶聲叫道。

  秦驚羽上前一步,劍尖抵上他的頸須,紫光一閃,拉出條大大的血口: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招惹我,是你自作自受,作惡多端,才得來今日的下場。如今你兩隻眼都瞎了,舊傷未愈,新傷又起,這條性命只在我一念之間,但我可以饒你不死,只要你交出聖杯,必須是真正的聖杯!」

  風如岳恍然大悟:「哈哈,原來你想用聖水來救你那心上人?」

  秦驚羽持劍反手一壓,厲聲道:「少說廢話,你想死還是要活?」

  風如岳連聲道:「當然是要活!要活!但你須得答應我,拿了聖杯,便不可傷我性命!」

  秦驚羽高聲道:「好,我便當著這眾人的面答應你,聖杯得手,便饒你不死!」

  風如岳喘口粗氣道:「你聽著,就在我藏身的山洞洞口,那堆亂石下方,有一隻鐵盒子。」

  秦驚羽稍一抬手,便有數名大夏侍衛舉步朝山上奔去,過得一會又匆匆下山來,手裡捧著只鐵盒。

  鐵盒打開,是一隻厚實的布袋,布袋裡又有隻錦盒。

  錦盒呈上來,秦驚羽諒他也不敢做什麼機關,小心揭開盒蓋,盒中卻是一隻造型普通毫無光澤的木杯。

  「這就是你從摩納族秘洞中偷出來的聖杯?」秦驚羽沉聲問道。

  風如岳不迭點頭:「沒錯,這杯子雖然看起來很是尋常,在那一大堆酒杯中最為不顯,但的的確確就是聖杯,當年我傷勢嚴重,神智不清,也是胡亂抓了一杯水喝下去,沒想到能夠起死回生,所以出洞時生出貪含,順手牽羊偷了出去。」,秦驚羽想起一事,又問:「你哥哥風如鏡,同樣也是喝了聖水,卻為何會身體衰弱,突發中風之症?」

  風如岳面上血跡斑斑,聞言森冷一笑,聽起來十分駭人:「一山不容二虎,我既然喝下聖水重獲新生,當為自己打算,又怎麼可能給他也喝下聖水,我只不過隨便拿了只金杯餵他,沒想到他卻沒死成,跟著也活了過來,只不過腦子變得不好使了而已。」

  秦驚羽想起在北涼王宮中看到的那人,眼睛瞪得老大,嘴角流著涎水,撫如行屍走肉,苟延殘喘,忽然間明白過來:「風如鏡成了白痴?!」

  那秘洞中各式各樣的酒杯足有二十來只,其中只有一杯才盛有真正的聖水,而其他的,則都是贗品,即便偶有一杯飲下也能活命,卻會出現別的症狀,譬如風如岳隨手給風如鏡喝的那一杯,雖然救了他的命,卻令他變成了個傻子,這就是那句「擇一飲之,遇禍莫怨」的真實涵義。

  記得巴桑族長曾說,當年風氏兄弟相互攙扶出洞,國主風如鏡以國事為由匆匆道別離開,而風如鏡一喝下金杯里的水,就已經成了白痴,可見當時說話之人並非風如鏡,而是風如岳假扮,這同胞兄弟長相酷似,巴桑自然分辨不出,認錯人也在情理之中。

  而後來風如鏡雖然深居簡出,卻也多次出現在北涼朝堂與各國政要面前,言行並無不妥,很顯然乃是其弟風如岳假冒,真正的風如鏡早被暗中控制起來,成了他的傀儡,以及仇家暗殺的活靶子,什麼國主無能,什麼王爺專權,全是迷惑世人的煙霧彈罷了。

  此外,他除了北涼王的本來身份,還搖身一變成為北涼首富向海天,並以此種身紛週遊各國,刺探情報,培養勢力,四處生事作亂。

  一人分飾三角,他還真是樂在其中,如果不是她當年臨時起意,送出了那天外而來的怪異軟泥,真不知結果會怎樣!

  想通了這前因後果,對他的答案也不想計較,森然道:「你最好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半點虛假,否則,我會將你凌遲處死,剁成肉泥,叫你北涼王庭化為焦土,陵蘭古城變成地獄!」

  說完這句,啪的一聲扣上盒蓋,將那錦盒收入懷中。

  「將風如岳押回皇宮,關入暴室地牢,小心謹慎,嚴加看守!」

  雷牧歌與銀翼聽得真切,緊緊扣住風如岳兩條手臂,由眾人準備好牛筋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這還不算,又用鐵鏈牢牢鎖在馬車上,還在車廂前後左右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粗繩,車窗處則是留著個小孔,方便外間人等隨時查看。

  路途過半,就見風如岳因為失血過多昏死過去,饒是如此,眾人仍舊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加快速度,直奔城門。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押著風如岳回宮,直奔暴室而去,秦驚羽則趕去了太醫署。

  穆青正在署中與一干太醫說話,見她踏進門來,趕緊迎上,其餘眾人紛紛叩拜行禮。

  「外公,他怎麼樣了?」

  穆青不答,只是將她帶入最裡間的密室,室內擺放著一口巨大的青白色玉棺,棺蓋半掩,露出張清俊溫潤的男子面孔,長眉入鬢,秀目緊閉,雙頰如玉,挺鼻薄唇,這一夜過去,除了臉色蒼白了些,卻是並無變化,栩栩如生。

  那麼安詳,那麼寧靜,仿佛只是一次尋常的日間小睡,卻叫她怎麼相信,他竟是死了。

  不,她不相信,絕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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