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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聽這說的可是人話?什麼叫喜愛上山勞作?要不是為了供他念書趕考,原主何至於起早貪黑的冒險進山去採摘山貨及藥材?

  柳青山甚至從未真正關心過原主到底喜愛的是什麼,他這般流於表面的討好,只讓她無端覺得噁心。原主就是因為心性過於單純才會被男人時不時的虛情假意所哄騙,白白的耗盡了自己的所有,最終等來的卻也不過是一記鏈子鏢罷了。

  「柳大人這話說的有趣兒,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喜歡勞作的。」付綿綿語氣譏誚,略微抬起眼皮,神態也是十足十的諷刺。

  這讓原本還很自得的柳青山險些維持不住身上的風度,且付綿綿還意有所指,回想起之前在青河縣城裡苦讀需要手心向上同對方討要銀錢的日子,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這可以說是柳青山心中的一根刺,他自幼家境貧苦,父母早亡,周圍鄰居雖不曾趁機欺辱於他,可他依舊自認為嘗盡了人世間的冰冷與苦楚。他和付綿綿相識於最微末之時,女人見過他所有的失意和不堪,可以說在他這裡,付綿綿代表的是他完全不願回憶的黑暗的過去,每每想起只會覺得心底湧出一股不受控制的戾氣,絲毫感覺不到溫馨和幸福。

  只要這個名義上的髮妻還存活在這世上,他就無法徹底揮別過去,這無疑是一種深刻入骨的恥辱。

  緊跟在二人身後的胡德見周邊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身為一個合格的主家心腹,他忙不迭的開了口替柳青山辯解:「夫人誤會了,老爺是真的無時無刻不在念著您……」

  「罷了。」柳青山這會兒已然調整好了剛剛有些失控的情緒,抬起手淡淡的制止了胡德繼續往下說,轉而邁開步子將付綿綿帶到了主屋。

  甫一進去,付綿綿便嗅到了空氣中隱約飄著的、淡雅的薰香味道。

  主屋裡面倒是挺寬敞的,一進去是平日裡用飯、喝茶、會友的堂下,東側有屏風遮擋,大致可見內里的床榻,至於西側則擺有長書桌及百寶架,架子上擺滿了各類瓷器,應該是柳青山日常練字作畫的地方。

  見她正在打量,柳青山倒是毫不顧忌的徑直走到了榻前。

  付綿綿聽到動靜,則是將目光從百寶架子上收了回來,也踱步走到了用於休憩的地方。木質的床榻看起來平平無奇,榻上卻出乎意料的有著兩個長枕及兩床錦被,至於榻邊靠著窗戶的位置還立著一個女眷用的梳妝檯,梳妝檯看起來成色頗新,應該是近期才準備的。

  此時,胡德又適時的張嘴解釋:「夫人您瞧呀,老爺可是親自準備了這些玩意兒,生怕您來了會受委屈……」

  然而,他想要說的話再次被柳青山打斷,只見男人的面上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接著便是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他兀自走到梳妝檯旁打開了上面放著的妝匣,像是在喃喃自語般的念叨著:「這些胭脂水粉都是前些日子我親自去城中的脂粉鋪挑選的,均是一些雅致的味道,你定會喜歡。」

  「至於這些金銀首飾……」他拿起一根海棠花造型的金簪,語帶可惜之意:「也均是我這些年零散收攏的,只要遇到我覺得適合你的就會帶回來,斷斷續續的竟也攢下這般多了。」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不得不承認柳青山頂著這張俊秀的臉皮再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樣,的確很能夠哄騙人心。

  只不過……付綿綿也上前兩步湊到了梳妝檯前,待到看清妝匣裡面的物件後,不受控制的笑出了聲。伸出手,用纖細修長的手指在裡面挑挑揀揀後,勉強挑了一個成色還算可以的玉簪把玩了一會兒:「這點子東西,還勞煩柳大人費盡心力收攏,著實是有些難為人了。」

  那裡面多為一些銀質的首飾,加上柳青山眼下手中捏著的,不過也才兩隻金簪,零零散散的玉製品一瞧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雜質極多且看起來並不通透。付綿綿甚至懷疑這些玩意兒都是對方臨時起意隨便從府中丫鬟那裡拾掇過來的,這人還真是敷衍至極,即使是做戲也懶得在她這個前妻身上投入過多的精力。

  待看到柳青山那演出的深情款款成功僵在了臉上,付綿綿笑得愈發的舒心了,二人分別多年,男人卻還只當自己的髮妻是個毫無眼界的鄉村婦人,這種輕蔑的態度,倒是讓她滿意的很。

  越輕蔑、越不上心,這宅子對她的吸引力就越大。

  垂眸思索了幾息,當她再次抬起眼的時候,已經很好的收斂了眼底的情緒,將手中的玉簪及柳青山捏著的金簪都放入了妝匣內一把抱起:「雖不值什麼銀錢,不過權當柳大人歸還之前進京趕考的路費,草民便不客氣了。」

  回應她的是柳青山那怎麼控制也控制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兩下的嘴角。

  付綿綿也不管他,不管不顧的抱著妝匣就往屋外走,然在行至院子裡的時候,卻又忽然停住了腳步,猛然轉過了身。

  柳青山被她此番動作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匆忙的收回了眼底的陰鷙後,緊跟著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草民猛然間響起,還有一些嫁妝需要從柳大人這裡討回。」付綿綿說著歪頭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有點不懷好意似的。

  「嫁妝?」柳青山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暗道終究是個村婦,簡直貪得無厭。他此時已經被女人剛剛的言語及行為刺激的腦子有些混沌,只能遲疑的張了張嘴:「何來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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