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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徽手裡攤開了一張帕子,帕子上頭兜著些碎裂的瓷片,正是方才砸進包廂里的那一個,他出來之後先是對著五皇子微微躬身:「見過五殿下,見過各位大人。」

  五皇子看到他手裡的碎瓷片,瞬間想起方才水儂發酒瘋的時候,是隨手抄了個花瓶不知砸到哪裡去了,他鬆了一口氣:「不過一個花瓶而已,老五你非說是什麼暗器,未免也太過咄咄逼人了吧?」

  「花瓶就砸不死人了?」殷盛樂自然有他自個兒的一套神經病邏輯,「你把那人叫醒,讓他把這個花瓶碎了的這些吞下去,看他死不死!」

  「這能一樣?!」五皇子感覺自己跟殷盛樂簡直不是活在一個次元——假如他知道什麼是次元的話——不然怎麼這混蛋句句說的都是人話,卻又句句聽起來都不像是人能說出來的呢?

  殷盛樂沒理他的怒吼,而是伸手去想把沈徽手上的碎瓷片拿過來:「你怎麼能自己拿呢,萬一割傷了多不好?」

  「若真叫合樂拿著,只怕這些碎瓷就要餵進王子的肚子裡了。」合樂是個只知道死心眼地聽主子吩咐的傢伙,而沈徽何等機敏之人,聽著外頭的聲音不對,便勒令他將碎瓷都交給自己;出來後只掃了一眼樓道上的情況,就已經將在場眾人的身份給看了個明白。

  他將端著碎瓷的手往後頭讓開:「殿下不妨問一問,為何王子會在此處鬧起來。」

  沈徽心裡嘆著氣,抬眼見自家殿下雖然對著自己時依舊是嬉皮笑臉故作輕鬆的樣子,但殷盛樂滿身的躁鬱氣息遮也遮不住......他心裡忽然不大舒服:「按照大殷律法,在酒樓等場所公開鬧事打砸本就是一項罪責,殿下不妨先問清楚了起因與經過,再依律懲處。」

  他說得坦然而平靜,這讓殷盛樂心裡的氣順了不少:「那審完了能叫他把這個都吃了嗎?」

  沈徽:......

  將手帕的四角扎攏,往身後一藏:「殿下換一樣叫他吃吧,若王子來降我朝卻第一天就死在此處......」

  「好吧,我知道了。」

  二人對視一眼,殷盛樂明白,既然要爭奪皇位,那自己本來就很糟糕的名聲可不能再添上水儂的一條性命了。

  起碼現在不能。

  殷盛樂眼裡暗光流轉而過。

  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他。

  不過這位王女可不能再入自己的後宮了,殷盛樂偷偷瞟了眼水月,又轉回來專注地盯著沈徽:自己可不是那個朝三暮四的暴君,只要有阿徽一個就夠了!

  想著想著,緊有些甜蜜的滋味兒,不由笑出了聲來。

  五皇子:這混蛋又在想什麼損招兒?!

  *

  作者有話要說:

  二皇子—殷嘉康,四皇子—殷遠道,五皇子—殷雲棲。

  雖然給他們起了名字,但多半不會用到。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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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五皇子又關禁閉

  葉家父子帶著水儂兄妹上京來, 向皇帝呈上表示降服的國書之後,葉家父子就被皇帝留在了宮中,說是許他們與葉貴妃、四皇子團聚;轉身卻又將招待水儂兄妹的事情交到了剛剛解禁的五皇子手上。

  他總是這樣, 幾乎對每個兒子都是打一下又拉一把的,就顯得始終盛寵的殷盛樂格外特殊, 朝臣們無論有沒有提前戰隊,起碼在明面上, 他們是不會願意在這種時候得罪七皇子的。

  眼見著殷盛樂愈發得寸進尺地胡鬧起來, 陪同的鴻臚寺官員們誰都不敢貿然出頭去截這小祖宗的話, 隱隱有種把事情都丟給五皇子一人的意思,卻又怕自己一直不開口會在事後被五皇子怪罪, 正左右為難呢, 沈徽出來了。

  他不但在氣氛愈發緊繃的關口站了出來, 還三言兩語便令咄咄逼人的七皇子歇了氣焰, 這讓鴻臚寺官員們在鬆了口氣的同時, 忍不住在心底嘖嘖稱奇。

  早先就曉得七皇子是個不依不饒的倔驢脾氣,也早就聽說過除了帝後二位之尊之外, 只有長公主和這位沈伴讀的話能叫七皇子聽進去幾分,但傳聞終究只是傳聞,今日當面一見, 方才能直觀地感受到這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剛剛還滿臉陰陽怪氣的七皇子,叫沈徽幾句話勸下來,便又恢復了如他外表那樣充滿朝氣的笑臉,雖然神態依然有些吊兒郎當的,但總比方才那種不和諧的陰毒氣質叫人安心得多了。

  殷盛樂隨便點了個人:「你!就你, 出來說說, 方才究竟是鬧什麼呢?」

  被他點中的那人乃是鴻臚寺少卿, 姓鄭,此處便稱呼他為鄭少卿。

  鄭少卿聞言急急忙忙從一眾同僚裡頭站出來一步:「回稟殿下,方才......方才是這姑娘不小心衝撞了水儂殿下,水儂殿下又多飲了些酒,一時、一時控制不住,才鬧了起來。」

  「衝撞?」殷盛樂順著鄭少卿的目光往藏在水月身後的小姑娘那邊看了一眼。

  靜華本來年紀就小,個子也生得嬌小了些,五官靈秀可愛,尤其是那雙盈盈秋水一般的大眼睛,透著股數不盡的機靈勁兒。

  再扭頭看地上的水儂。

  這個時代里三十來歲的中年老男人了,髮際線頗高,手粗腳大皮膚泛黃,還生著個軟趴趴的肚腩,殷盛樂嗤笑一聲:「你說那麼個小破孩子衝撞他這麼大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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