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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金錠為真,否則女兒上哪弄去。
但即便如此,做母親的就是不能完全放心。
姜氏還是很擔憂。
「妧妧,可是這戶人家……這,你帶娘和嬤嬤去看看,娘和她們好好說說。」
妧妧料到了母親會想親自去瞧瞧,聽聞這話,沒有半絲慌亂,笑著安撫道:「娘儘管放心,女兒有分寸,不會被騙的,娘和嬤嬤近來身體都太不好,沿途乘車顛簸,要吃些苦頭,等過陣子,女兒也與人家再熟悉熟悉,再帶娘去,再彼此認識一下好不好?」
「這……」
小姑娘知道母親和嬤嬤還是不放心,笑著又握起了倆人的手,繼續安撫,「娘真的不用焦慮,沒事的,想想女兒小時,爹爹為女兒請來的琴師,我們對著多好呢!」
妧妧這般一說,倒是抓住了重要之處。
姜氏一回想昔年,女兒琴棋書畫倒是樣樣都請了老師親教,她與丈夫對女兒的師父,那便除了恭敬還是恭敬了。
妧妧抓著時機,又給了小丫鬟秀兒一個眼色。
秀兒自然是知道小姐在這胡說八道呢,心口怕是和小姐一樣,「噗通,噗通」的要嚇死了!
但她也真的是極機靈的,看到立刻便欣喜地插了話,笑道:「秀兒覺得好極了,教教小孩子,和小孩子玩一玩,琴棋書畫這些也正是小姐擅長和喜歡的,如此還能賺一些錢來,簡直沒有比這再好了!我們家或是真的要時來運轉了!夫人,嬤嬤莫擔心,你們儘管先養著,明日我先和小姐走一趟,替夫人和嬤嬤先去那張家看看,如何?」
姜氏與趙嬤嬤點了頭,但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無論如何,此事她們都極不願意妧妧去做。
小姑娘又苦口婆心地勸了許久,她們方才算是鬆了口。
妧妧也暗暗地鬆口氣。
眼下只能先這樣維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挺多久算多久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久都睡不著,想的都是做那高官的外室之事。
許久,她終是起了床,去桌前,研磨,手持狼毫,寫下了一份契約……
第十五章---契約
這契約的法子,妧妧倒是也不算是心血來潮。
但決定要寫,卻是因為今日那男人的一句話。
他說她越反抗,他越喜歡,她要是乖一點,順從他,沒準過陣子他就不喜歡了。
那既然她逃不掉了,便就提條件吧,若是順從他一陣子,事情有個期限,也算是有個盼頭,三個月夠不夠?
小姑娘蘸了蘸墨,只寫了四條。
第一條自然是與他父親有關。她要他保證會替他父親翻案;保證她父親能被釋放出來,越快越好。
第二條是與她母親有關。她母親身體不好,不可能接受她給別人當外室,他得替她保守秘密。
第三條是與他之前的承諾有關。每個月他得給她一千兩銀子。
第四條便是她們的關係,只有三個月。
妧妧點著油燈,腰肢纖細,白嫩的手指握著狼毫,柔弱地坐在那,小心翼翼,一筆一划,極認真的寫完了這四條。
字跡娟秀工整,如她其人一樣乾淨。
而後她檢查了十幾遍,看了許久後,方才放下那紙張,吹了燈,回到了床上。
但翻來覆去的想了很久,她不知道那男人會不會答應,最後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第二日一早,她便與秀兒以去那張老夫人家教書為由,一起出了去。
但實則,她自然是去找那高官了。
她直接去了西長安街,等在了大理寺附近——那男人來去的必經之路上。
午時散衙,她便就侯在了那日喊冤的地方。
與那時不同,那時想見那高官,她連喊了三天,求了十多次都沒見到,但現下卻是不一樣。
馬車轉過來,方子澄便看到了她,也便當即就笑著與車中的裴紹說了。
妧妧遙遙地見方子澄騎著馬,笑吟吟地過來。
他過來的同時,那馬車也停了,繼而方子澄掀開了車簾,妧妧便見到了一身莊重公服,神情肅穆的裴紹。
男人望將下來,「怎麼?」
語聲溫和,是他一貫的模樣。
妧妧也很是直白,「我有幾句話想與大人說,能否與大人去茶肆坐坐?」
她話說完,那男人沒立刻回答,但過了一會兒起了身,修長瘦削的身子微躬了下,從那車上下了來。
他身上與眼中的那股對她占有的氣息逼人的很,妧妧下意識便朝後退了一步,也別了視線,知道,見了,他那眼睛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姑娘一句話未說,微低著頭,走在了他的前面,引他去了這附近的那家茶肆。
進門之時,她只腿軟微微停頓了一下便就碰到了他的身子。
那男人也明顯站了住。
妧妧立時便感到了身子僵硬,頭都沒敢回。
進去後,她就近選了一間屏風隔斷包房,在那男人抽椅坐了之後,與他相對而坐。
裴紹叫了壺茶。
五足香爐之中緩緩地冒著青煙,屋中燃著好聞的香。
這茶肆坐落在西長安街附近,周圍衙門多,不乏有當官兒的進來坐坐,是以外頭玉樓金閣,裡頭畫梁雕棟,環境極好,一碗茶亦是價格不菲,有著股子驕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