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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雪膚花貌,梨花帶雨,三千青絲垂至細腰之間,嬌柔地跪在那地上,仰著小臉兒,一遍一遍地軟語相求,眼神虔誠真摯,像望著救世的活神仙一般望著那高官。

  但那男人還是始終一言不發。

  片刻後,屋中一片死靜,只時而有那小姑娘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裴紹慢條斯理地撥了撥手上的扳指,終是不徐不疾地開了口。

  「定罪講究的是證據,不是你說他無罪他便無罪了,更不是你跪下來哭求本官,本官就能罔顧我朝律法,給你額外開恩。若都像你這般,還要這律法作甚?這天下間豈非都亂了,嗯?」

  「你父親之事已證據確鑿,結案了,沒得改了,除非……」

  他說著眼睛瞟向了那地上的纖弱美人,唇角幾不可見地動了動,沒說下去。

  妧妧本越聽越心涼,越聽越絕望,眼睛朦朧了又朦朧,噙滿了淚,直到聽到了那句「除非」,那句仿佛救命稻草一般的「除非」。

  她定然是要抓著不放的,嬌柔急切地追問了去。

  「除非怎樣……?」

  裴紹不緊不慢地起了身,負手在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看了一會兒,半晌方才回話,「除非,你肯用些什麼來換。」

  這句說完,便慢悠悠地下了逐客令。

  「送客。」

  沒人立時進來請妧妧離開,倒是那高官睨了她一眼後,自己走了。

  小姑娘的腦中頓時「嗡」地一聲,櫻唇顫動,呆跪在原地,半晌一動未動。

  「用些什麼來換……」

  她雖涉世未深,但極聰明,更可謂一點就透。

  她沒錢沒勢,能用什麼來換?

  混官場的人,他什麼意思,往往話不會跟你說的太清楚太明白,很多時候便就是點到為止。

  你懂便懂,不懂便送客,便就是這個道理。

  妧妧打了個觳觫。

  她知道,他是想讓她用她的身子來換……

  第五章---救父

  適才等待的那半個時辰里,妧妧想過相求後的無數種可能,唯獨眼下這種情況是她做夢也未曾想到過的。

  她從小家教森嚴,性子乖巧,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可謂乖乖女中的乖乖女,極為守禮,與那寧文彥即便認識多年,後來又訂了婚,那寧文彥亦是連她的手都沒摸到過。

  她從未想過未成親便與人……

  男人出去許久,門外半絲動靜都沒有,根本就沒人過來請她離開,更證明了她的猜測。

  那高官在給她時間考慮。

  適才,她對他奉若神明,一片真摯,斷沒看出他起了這心思,

  但現實擺在眼前。

  小姑娘如泥胎雕塑一般,一動也動彈不得。

  但她的決定做的並不艱難漫長。

  以此換爹爹不死,她願意。

  只要那高官肯信守諾言,她願意做這筆買賣。

  總好過她被攆走,徹底走投無路,最後眼睜睜地等到七日後,爹爹被問斬的好。

  她從來都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懂得取捨,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只是,她畢竟是個柔弱的小姑娘,對那種事兒還懵懵懂懂,膽怯在所難免。

  許久後,她起了身,唇瓣有些抖,但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走去,終是推開了那門。

  外頭並非沒人,恰恰是有人相候。

  那相候的人正是適才送她過來的小廝。

  來時他還冷著臉,但此時卻是堆起了笑容,很殷勤客氣。

  「蘇小姐想去哪?小的為蘇小姐引路。」

  都是人精。

  上位者身邊哪有善茬?

  但凡他稍微蠢一點,也混不到裴紹的近身去。

  小姑娘微微攥了攥手,聲音不大,「我能……再見見大人麼?」

  這話是低著頭說的。

  小廝笑的見牙不見眼,「自然可以,蘇小姐隨我來。」

  他說著便撐起了傘,恭恭敬敬地伸手請著她。

  這一路,便是這大理寺卿府修建的再美再奢華,她也沒心思瞅上哪怕是一眼。

  那小廝一直把她送到了裴紹的房中,見了裴紹其人後才躬身退下。

  他一走,屋中便就只剩下了妧妧與那男人。

  男人正坐在椅上端杯品茶,見她過來,側眸斜瞥,眼睛落到她的身上。

  小姑娘離著他不近,但這第二次與他同在一間房中跟那第一次的感覺當然是大大不同。

  她進來臉便紅了,白嫩的指尖兒輕顫兩下,心口起伏,一時之間卻是沒說出話來,倒是那男人先開的口。

  「蘇小姐想通了?」

  「是。」

  妧妧點頭,軟糯地應聲,便是覺得連眼皮都是熱的。

  她心口跳的特別厲害,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瀲灩秋眸中難掩窘色,沒怎麼敢抬頭,只是偶爾說話之時與那高官對視一眼。

  「大人會信守諾言的,對麼?」

  裴紹指腹沿著杯盞的邊緣緩緩摩挲。

  「你說呢?」

  與她正好相反,那男人的眼睛自她進來開始,便一直在她身上流連,半分都未離開過。

  小姑娘緊張的又攥了攥手,沒再說話,等她再度抬頭之時,是聽到了那高官落了杯盞,起身的聲音。

  妧妧隨著他的站起,小臉兒也是越揚越高。

  倆人眸光相對,那男人示意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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