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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託付

  路雲的殺青戲在晚上,拍完最後一個鏡頭,和劇組的人道完別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路雲趕回酒店簡單梳洗一番,收拾上東西就朝白安奔去,一路馬不停蹄。

  紙傘的每一道工序都不容馬虎,最開始的選竹更是成就一把好傘的關鍵。之前做的幾把傘骨,白安都不太滿意,所以今早白安又是大清早就去了竹林。

  路雲扛著行李,走到白家的門前。白家在山裡,四周都是竹林,從前只有門前一條蜿蜒的石子路,通車是不可能的。後來為了讓車子好進來運貨,便加了一條水泥路。路雲想給白安一個驚喜,所以是獨自扛著行李徒步上來的。

  白家不大,一個庭院,一座三層小房子。庭院裡支著一把大油紙傘,傘下有一張藤桌和零散的一些藤椅。傘下有一正在喝茶的阿伯,庭院各處還坐著些正在加工竹子的人。斑駁白牆的房子,一層已經被改成工作室,房子對著庭院門的一面是玻璃牆,能看到裡頭陳列的一些制傘的老工具和許多或撐開或收好的油紙傘。

  路雲瞄了一圈都沒看到白安的身影,那位傘下的阿伯卻是留意到了路雲。畢竟庭院的門是半人高的木柵欄門,有個人趴在門上朝院子裡頭探頭探腦的,實在是惹眼。

  白父走到那小青年面前,擋住他四處張望的視線,問他:“小伙子,找什麼呢?”尋常也有慕名上山的顧客,但是一般顧客都會直接敲門進來,像他這樣站在門外瞄來瞄去的,還從未有過,白父猜他八成不是來買傘的。

  方才阿伯坐在傘下,路雲沒認出來。如今走到眼前了,路雲認出他是白安的父親,網絡上都有照片的,路雲知道他的模樣不是難事。路雲忙伸出手,“白先生好,久仰大名。小生路雲。”

  白先生伸出手同路雲握手,這才留意到路雲身邊那被柵欄掩飾住的行李。“路小伙,這大包小包前來,所為何事啊?”

  “此番為尋令嬡,不知令嬡在家否?”

  白父雙目冷冽地掃視著眼前的小伙子,說道:“不在,你找她何事?”

  “赴約。”

  “你在外面等著吧。”白父轉身。

  路雲愣在原地。難道第一印象就這樣了?岳父大人會不會對他第一印象不好?如果第一印象不好要如何挽回?

  白安剛走進路口,就看到小路盡頭那扇柵欄門前的路雲。

  路雲也是一眼就看到了白安,朝她招了招手,便大步向她走去。

  顧以茜推了白安一把,說:“快去啊,小別勝新歡。”

  被推了一把的白安順著慣性往前踉蹌了兩步,路雲見她想自己跑來更是按捺不住腳步,也跟著跑了起來。白安見狀,也朝他小跑而去。

  抱住她的那瞬間,那根在心中撩撥漂浮多日的羽毛終於落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白安問。

  路雲看著懷裡的她,一臉委屈:“你第一句話居然不是想我,而是問我為什麼來。我想你我就來了啊!”

  “我是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到了。”

  “我一殺青直接就來了。”路雲繼續抱著白安不撒手。

  “那......那,你真棒。”

  路雲循循善誘道:“不,你應該說,我也想你。”

  “哦。我也想你。”

  白父見顧以茜帶著挑竹子的人回來了,卻沒看到自己女兒進來。就走過去問:“白安呢?”

  顧以茜往門外指了指,說:“在那敘舊呢。”

  白父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自己的女兒和那個臭小伙子抱在了一起。白父立馬走出門去,喊了聲:“白安!”

  白安聞聲推開路雲,“爸,怎麼了?”

  “回來!”

  路雲提著行李小心翼翼地跟著白安進了屋,入門的時候經過了白先生,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叔叔好。”

  白先生盯著路雲,沒有半分好臉色。

  白安把路雲帶到客房,安置好。

  “你拿的是什麼?”白安看到他從包里拿出一盒東西。

  “送你父親的茶葉。”路雲把手裡的盒子晃了晃,卻不給白安,像是在炫耀著什麼似的。

  白安問,“什麼茶?”

  “西湖龍井!”

  “你怎麼知道我爸爸愛喝龍井。”白安想看看那盒茶葉,伸手要拿。白安越是伸手,路雲就把茶葉舉得更高些,最後白安撞到了路雲懷裡,路雲放下握著茶葉盒的兩隻手,正好把她環在懷裡。

  “我可是把你爸爸現有的新聞資料都看了一遍。”同時,他也把白安的現有資料全部看了一遍。終於知道她為什麼這麼不善於與人親近,甚至連擁抱都不會。

  白安的母親在白安出生不久便與白父離婚了,離婚的原因就是受不了白父終日與油紙傘為伴。當時油紙傘市場不景氣,白父堅持在山裡做傘,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還要終日待在這山里,偶爾出門也是扛著傘拿出去賣,還賣不了幾個錢。白安的母親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便和白父離婚了,白安便再也沒見過生母。白父一輩子都在做傘,哪裡會照顧一個奶娃娃,白安是被加工坊里的阿姨們帶大的,大家一起幫忙看著,幫著給白安做做飯。這些照顧足夠讓白安平安長大,但自然是不能像母親照顧的那般好。沒有人在山裡烏鴉亂叫的黑夜哄白安入睡,更沒人在雷聲轟鳴的雨夜抱著白安輕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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