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貴人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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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底,方子道被發配西北,至於他有沒有把許杵和小懷王的事兒全抖出來連鳳玖不得而知,白卿只告訴她,這輩子方子道要想回來,只怕是很難了。

  「那方家呢?」連鳳玖當時還想著多問了一句。

  白卿回她道,「他一個人頂了罪,自是保了整個家宅的。」

  「好在他心不算黑。」連鳳玖點點頭,隨即把三姑奶奶已經去莊子上落了腳的事兒告訴了白卿,末了又道,「雖左右不過兩日,不過三姐看著心情倒是不錯的,莊子簡單,想她住上一段時間以後心境也會不一樣的。」

  七月初,連家緊鑼密鼓的開始給連鳳玖張羅起了嫁妝,從鳳冠霞帔到物件擺設,從釵環首飾到地契銀票,每一件都是連夫人親自過目的,頭幾個箱子也都是她親自封的,可見連夫人的重視程度。

  這天入了夜,連鳳玖正在讓襲月給她散發,便聽外頭有舞月的招呼聲,緊接著,就見六姑娘連鳳瑤捧著東西笑眯眯的進了屋。

  見連鳳玖一身寬鬆的中衫,墨發散盡,六姑娘便笑著問道,「你素來鬧騰,今兒倒是這麼早就要睡了?」

  連鳳玖忙起了身去迎,一邊拉著六姑娘進了屋一邊道,「那兒呀,早著呢,不過是緊了一日頭,讓襲月早點散了鬆口氣。」

  六姑娘聞言上下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以後將手中捧著的一個紫檀木匣子遞到連鳳玖手中道,「這是長姐托我轉給你的,本你大婚那日是想給你個驚喜的,但想著你一個新娘子上了花轎捧著個匣子也不合適,且這兩日娘又在封你嫁妝的箱籠,便想著不如早些給你也方便。」

  「長姐?」連鳳玖好奇的接過了匣子打開一看,裡面靜靜的趟著兩隻金鑲玉龍鳳鐲,鐲子做工精湛一龍一鳳盤旋玉身,栩栩靈動的模樣令人眼前一亮,看得出乃出自金樓之物。

  「這……」連鳳玖不解的看向了六姑娘道,「長姐八月不回來嗎?」

  六姑娘喜憂參半的搖了搖頭道,「長姐又有喜啦,才診出來剛足月,八月近了些,她婆家的意思自然是要求穩的,只怕你大婚之日她來不了了。」

  連鳳玖這才恍然大悟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肯定是長姐肚子裡的孩子更重要。」

  六姑娘聞言目光微柔,然後輕輕拍了拍連鳳玖覆在匣子上的手道,「阿九,姐姐不是你,自不知你現在心中與姐姐又或者是於咱們連宅中的任何一個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思的,可是六姐想和你的是,不論如何,你且記住,哪怕你姓徐,也都是連家九姑娘,你沒有對不起小九,也沒有對不起父親母親,更沒有對不起連家,相反的,咱們都要謝謝你,謝謝你填補了這些年來小九早逝後咱們的空虛,事實上不管你出現不出現,小九福薄乃是天註定,如果沒有你,咱們就都少了一個親人,不是嗎?」

  「六姐……」連鳳玖不敢抬頭,怕微紅的眼眶會被六姑娘看見。

  其實這段時日她在家中,看著和平常並無不同,但心中多少還是隱了些許的煎熬的。想她身份特殊,阻了爹爹的官途,埋沒了連家的風華,連家的人理應有資格埋怨她的。更何況如今她還是幼妹先嫁,害的幾個姐姐待字閨中,雖並非她本意,可也讓她心裡極不好受。

  是以當六姑娘似看穿她的心思一般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的時候,連鳳玖只覺得近日來積壓的那些委屈剎那間便是尋到了一個宣洩的方向,讓她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了。

  「你瞧你瞧,以前也不覺得你是個愛哭的,如今倒是和八妹快湊成一對了,動不動就哭鼻子。」可再怎麼忍,六姑娘終究還是看出了她的淚態,便是連連抽了帕子按住了連鳳玖的眼角隨即輕鬆道,「其實能有多大的事兒,今兒咱們便是換個人來瞧瞧,若是今日六姐是你,你是劉姐,你會嫌棄六姐嗎?」

  「自然不會!」連鳳玖哽咽著聲音搶了白。

  六姑娘瞭然的輕拍了一下她的臉頰道,「你瞧,這不結了?多簡單。」

  六姑娘話音剛落,姐妹倆便是相視而笑,隨即六姑娘又舒心自在的同連鳳玖喝了一壺花茶,方才慢條斯理的起了身,臨走前還不忘半調侃半囑咐道,「以後你嫁去對門啊,可得把裡頭的園子好好收拾收拾,回頭咱們姐妹相聚,你那兒鐵定是逃不掉的,臨水的戲台子放著不用多可惜,請戲班子的錢就讓白大人出了,只當是他這個妹夫孝敬咱們這幾個姐姐了。」六姑娘說罷,便是忍著笑意速速的串出了門,然後由舞月伴送著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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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入了七月,連鳳玖倒是日日待在家中閒成了仙,可白卿卻是跑前跑後的忙成了鬼。

  最開始的時候,連鳳玖每每傍晚晃悠在宅門口十次倒有五六次能遇著從宮裡頭回來的白卿,可最近幾日,連鳳玖卻是連連的撲了空。是以這日,她便趁夜扣響了白府木門的銅環,想尋白卿閒聊閒聊。

  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有小廝開門探出了頭,那是一張生面孔,眉目間透著青澀,好奇的詢問道,「姑娘找誰?」

  連鳳玖卻也一愣,脫口道,「你家先生回府了嗎?我姓連。」

  小廝微怔後凝了凝神,隨即立刻恍然道,「是連家姑娘吧,您先請進,先生回府了,不過有貴客在府上,先生這會兒不得空。」

  「貴客?」連鳳玖聞言頗有些詫異,隨即擺手道,「那讓你家先生忙著先,我不進去了,改日再來找他。」說罷她也不等小廝回話,徑直就轉了身跑了回去。

  結果第二日一大早,白卿就親自上了門。

  當時連鳳玖正在用早膳,看著他一身便服清爽而來,她擱了筷子就問道,「你今兒不上朝嗎?」

  白卿笑著落了座,先是自然的沖一旁笑眯眯的襲月道,「給我取雙筷箸來。」然後方才回頭對上了連鳳玖的視線道,「既你想我了,我便抽空來陪陪你。」

  連鳳玖當時正含著一口粥,聞言猛的一咳,整口粥噴了出來不說,一張臉也漲的血紅血紅的。

  而一旁的襲月見狀,卻只強忍著笑意遞上了帕子,又取了筷箸放在了白卿的手邊,隨即竟默默的先退了出去。

  連鳳玖不可置信的看著眉眼都已經彎成了月牙狀的襲月,順了氣大叫道,「你這沒良心的,難不成讓我伺候他用早膳嗎?」

  誰知襲月卻扒在門口悶著聲音笑道,「姑娘下個月就要嫁做人婦了,這些內宅規矩,不該早些學起來嗎?」說罷便是不顧連鳳玖的白眼,反手一扣,簌簌的放下了門框上的竹簾。

  連鳳玖氣的胃口盡失,轉頭卻見對面的白卿已大快朵頤了起來,方才撇嘴道,「早膳還和爺胃口嗎?」

  「你早上愛吃麵食?」看著桌子上蒸籠里的水晶包和珍珠饅頭,白卿好奇道,「那會兒住在我那兒的時候你怎麼不提?」

  連鳳玖搖頭道,「不是啊,我們姑娘幾個早上吃什麼不是自己定的,一般都是跟著父親母親或者祖母的喜好來的,他們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連家的女兒都不挑食。」

  白卿點點頭道,「剛好,我也不挑,以後白府的廚房該輕鬆了。」

  他說的自然而然,連鳳玖卻聽得臊紅了臉,忙轉移了話題道,「你怎麼沒穿官服?一會兒回去換,還來得及進宮嗎?」

  「那你呢?昨兒那麼晚找我做什麼?」

  連鳳玖一邊尷尬的笑了笑,不由後悔昨兒走的太匆忙忘記囑咐那小廝不要把自己來過白府的事兒告訴白卿,一邊故作從容的說道,「我昨兒晚上吃多了閒來無事想散散步,就順道走去你那兒,沒別的事兒。」

  白卿聞言,伸手揉了揉連鳳玖微紅的臉頰道,「還是想我了吧。」

  連鳳玖訕笑不語,心裡頭已不知罵了白卿多少遍,正想著如何開口頂回去,卻突然想到昨晚小廝同她說的話,這才好奇的問道,「你府上昨日有貴客過門嗎?」

  白卿聞言,慢條斯理的將口中的粥咽了下去,隨即說道,「今日我也是為這事兒來的。」

  「什麼意思?」連鳳玖挑了眉,心思立刻被白卿的話吊了起來。

  「之前你不是好奇把虎符給了我,我要如何處置嗎?」

  「你不準備給皇上嗎?」連鳳玖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又猜不透白卿的心思了,忙說道,「不對不對,我把虎符給你的目的你不知道嗎?若是你不給皇上的話,我給你虎符還有什麼意義?」

  「那不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嗎?」白卿悶笑道。

  連鳳玖白了他一眼,「我隨口胡鄒的你也信!」

  白卿「哈哈」的笑出了聲,覺得連鳳玖似真有些著急了,這才耐著性子解釋道,「東西是要給皇上的,可是時隔這麼多年,咱們瞞了皇上的事兒又不止一兩件,再加上這中間還牽扯到徐家的命案,徐大將軍的慘死和他的聲譽,是以這虎符要怎麼給皇上,確是要好好從長計議一番的,不能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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