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侯府喜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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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千算萬算,連鳳玖都沒算到堂堂宣平侯世子爺竟會在大婚將至的時候和新娘子鬧了個底朝天。

  「什麼叫一人做事一人當,他能當什麼?」忍著脾氣聽完了宋謹琛的話,連鳳玖只覺一陣無力感襲來,「夫人定是急壞了吧,侯爺肯定氣得要開揍了。」

  「開揍還是小的了。」宋謹琛苦笑道,「爹都說要廢了二哥世子爺的身份呢。」

  連鳳玖不禁笑道,「這下他可算是如願以償了,剛好讓你來當這個世子爺。」

  「你可別害我!」宋謹琛看著連鳳玖,一臉的如臨大敵,「你若是不幫忙也就算了,別回頭還把我往火坑裡推!」

  「那你倒是說說看,好端端的他和人陸家姑娘置什麼氣?什麼叫毓妃娘娘出了事兒陸家就沒看頭了?這婚是皇上御賜的,皇上還沒……咳,皇上還沒說話呢,他倒是咸吃蘿蔔淡操心起來了。」連鳳玖說到了氣頭上,差點口誤咒了聖人。

  宋謹琛聞言只差沒舉手投降了,便是哭喪著臉道,「我的好姑奶奶,你說的這些我若都能解決了我今日還跑這兒來瞧他的臉色?」他說著毫不客氣的指了指白卿,然後繼續說道,「便就是不知道我二哥又哪根筋擰巴住了,好像要和全天下人作對了一般,我才來搬救兵的。」

  連鳳玖白了宋謹琛一眼,大手一揮道,「我和你回侯府。」

  宋謹琛聞言自然喜出望外,剛要說兩句好話哄順了連鳳玖的氣,卻是冷不丁聽見許久未出聲的白卿道,「要去就明日一早,其餘免談。」

  連鳳玖轉頭看了一眼白卿,只見他波瀾不驚的臉上分明透著幾分不耐,心裡便是飛速的權衡了一下與他對抗的利弊,然後才轉回了頭,深吸一口氣道,「今日也晚了,一來一去的折騰回頭大家都別想安穩,你放心,明兒一早我肯定會去侯府的。有什麼事兒也要見著世子爺才能蓋棺定論,就你跑這一趟,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她前後說辭變化之快不禁讓宋謹琛以為自己是在看戲文,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道,「阿九,你……竟要受令於這個牆頭草?」

  連鳳玖心中腹誹道:這哪兒是受令啊,她不過是人在屋檐下能屈能伸罷了!是以便開口解釋著,「白大人面冷心熱,他那性子,若是真不想幫世子爺的忙早就把你趕出去了,還能任由你在這兒嘮叨半天?」

  宋謹琛眯著眼,明顯對連鳳玖的話持了懷疑,「阿九,你若明日不來,我會瞧不起你的。」可說到底,宋家小五爺還是因為沒這個能力給宋家二爺收拾爛攤子。

  連鳳玖瞭然的點點頭,不忍宋謹琛再這麼可憐兮兮的糾纏下去,忍不住發了毒誓道,「我保證,若明日巳時你還沒見到我的話,我定遭天打雷劈!」

  這誓言一發,宋謹琛便是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然後無奈的打道回了府。待送他出了白府的大門以後,白卿便是一個爆栗敲在了連鳳玖的頭頂上。

  「天打雷劈?」白卿冷笑一聲,「你這信口雌黃的本事倒是日漸長進啊。」

  「不過是同師父偷師罷了。」連鳳玖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個白眼,挑釁道,「花言許配給觀棋的事兒,師父也是信口雌黃涮得我雲裡霧裡的。」

  白卿一愣,卻忽然爽朗笑道,「那原本你以為我言下之意是師父把花言許配給誰?」

  「許配給……」連鳳玖差點脫口而出,好在轉念及時收了聲,頓了一頓以後才繼續道,「老先生他心思縝密多變,豈是我等晚輩能隨意猜測的。」給北山子的這頂高帽子,連鳳玖自認戴的很漂亮!

  白卿聞言,側目看了她一眼後便是輕輕的笑了笑,卻也意外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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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連鳳玖以為假以時日,當她膝傷痊癒以後出了白府,會直奔而去的只有兩個地方,要麼是朝儀殿,要麼就是街對面自家府宅。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直奔的竟然會是宣平侯府。不過令她更沒有想到的是,白卿竟然願意與她同行,這讓她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養心殿前和宋謹譽的那場爭吵還歷歷在目,連鳳玖心裡總覺尷尬,便想一會兒兩人見了面,有白卿在場也是好的,哪怕,這大周才子是萬年冷著一張俊容的。

  馬車一路往東而行,很快就到了宣平侯府。可是連鳳玖只不過剛掀開了車廂簾,就見眼底泛著淤青的宋謹琛先一步探進了身子。

  兩個人一出一進的差點撞在了一起,惹得連鳳玖頻頻後退,似驚了魂道,「小五,大白天的你嚇什麼人。」

  「嚇死你又沒飯吃。」宋謹琛白了她一眼,卻是急急的伸手拉住了連鳳玖道,「快快!快跟我進府,陸南音來了……」

  片刻後,宣平侯府宋謹譽的書房中,擠著五個神色各異的人。他們是——黑著臉的宋謹譽,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白卿,眼露怒意的陸南音,還有一頭霧水的連鳳玖,以及確實是關心自家二哥前途卻又露出了看好戲心態的宋謹琛。

  五人直直一站,書房的氣氛自然怪異到了極點,便是連宋謹譽這個主子都拿捏不住的不願先開口了。

  可如此耗著也不是個辦法,連鳳玖便是站在白卿邊上拼了命的給他使眼色,無奈他老人家乾脆來了個閉目養神視而不見。

  連鳳玖恨得差點想一腳往他乾淨無塵的鞋面上踩下去,卻終究還是忍住了邪火先開口道,「不如陸姑娘,我們借一步說話?」

  幾人聞言皆一愣,宋謹譽便跟著道,「你當我在養心殿前和你說的是鬧著玩的,這會兒你還舔著臉來管我的事兒?」

  可連鳳玖也不是吃素的,聞言便頂了回去道,「世子爺切莫高估自己,我說了借陸姑娘一步說話,關你什麼事兒。」說罷她便是火大的踹了白卿一腳,然後忿忿道,「師父你也莫想明哲保身,他的親事乃是御賜,若是攪黃了,皇上不痛快了,師父也別想痛快!」

  連鳳玖這一句其實並非氣話也非兒戲,想當時皇帝陛下賜婚宋謹譽和陸南音的時候那可是在正正經經的早朝上,當著的也是文武百官的面兒。

  如今若是宋謹譽真鬧得不可開交了,那就等於掄起了手直接扇了聖人一個耳刮子,那按著聖人好面子的性子看來,接下來肯定是要殃及魚池的。

  是以連鳳玖話音剛落,白卿的臉色就微微的起了變化。

  連鳳玖見狀心中大喜,便是趁熱打鐵的拉起了陸南音的手就出了宋謹譽的書房,一直往侯府西邊的齋屋走去。

  話說宣平侯府西邊的那處齋屋是宋謹譽的祖母每月初一、十五用來齋戒沐浴之所,所以平日裡是人跡罕見極為清淨的。

  因此連鳳玖拉著陸南音走著走著就念叨了起來。

  「十二歲的時候你以「九步秦淮調」一曲名動大周,那時候世子爺還混在國子監裡頭天天被先生逼著做學問呢,你讀的書都快趕上他十年吃的鹽了,怎的在這種大事兒上反倒同他計較起來了。你也是從小在宣城長大的,他那火爆的脾氣你就算沒見過也該有所耳聞,他素來嘴皮子動得比腦子快,你又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連鳳玖說著說著就感覺自己手腕一緊,她順勢回了頭,卻見陸南音正噙著一抹諷刺的笑意看著自己。

  她當下就堪堪的鬆開了手,這才想到陸南音素來自命清高,從前便是連和她同桌用膳都是不願的,眼下自己這般沒頭沒腦的拉著她走了這麼遠,她心裡說不定早就已經惱了。

  可此刻事態頗急,連鳳玖便也顧不得什麼里子面子,一門心思的只想著如何的穩住陸南音,便是破天荒的軟了口氣故作討好道,「欸你瞧,我一著急就沒了分寸,可我只是想拉你到人少的地方好好聊聊,你也別誤會。」

  「我沒有誤會,是你們誤會了。」陸南音也是破天荒的竟如此心平氣和的回了連鳳玖道,「婚是我悔的,世子爺不過幫我擔了個惡人的虛名罷了。」

  連鳳玖「啊」了一聲,之前滿腦子想好如何說服她暫且忍一忍宋謹譽那擰巴性子的說辭全都亂成了一團漿糊,「什、什麼?什麼叫你悔的婚?」

  陸南音聞言轉過了身,眺望著侯府綠意漸濃的美景道,「那日我知世子爺要來家中送禮單,便提前在巷子口截了他。我與他說,我不想和他成親,他聽了以後卻是平靜的勸說他也不願和我成親,只是這親是萬歲爺御賜的,成不成不由咱們倆說了算。」

  連鳳玖一聽,算是徹底糊塗了,「既他明白這門親事的重要性,這會兒又為何要鬧得驚動了皇上?」

  陸南音嗤笑道,「因我同宋謹譽說,他若成全我,興許還能圓了你和他之間的事兒,可他若不成全我,回頭就準備和我的牌位拜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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