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豫王心裡又開始冒酸水,但荊紅追好歹識時務,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又是最強力的護衛者,有他替自己看著清河,總比朱賀霖那個臭小子仗著皇帝的身份想要獨霸來得好。

  這麼一想,便也釋懷了些,對蘇彥道:「等你理清思路,就隨我去見那個錦衣衛。」

  豫王逕自出了房門,在廊下等候。荊紅追服侍蘇彥更衣,半跪在地上幫他穿靴,又尋了一頂能蓋住頭頸的逍遙巾給他戴上,便看不出短髮模樣了。

  蘇彥見荊紅追動作嫻熟,是服侍慣了主人的樣子,更是又安心不少,覺得原主海王歸海王,找貼身侍衛的眼光還真不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對,是出得校場入得臥房……也不對,反正就是哪哪兒都好用就對了!

  荊紅追服侍蘇彥洗漱完畢,走去打開房門,豫王便示意下人們端著早點進去,琳琅擺了一桌。

  三個人圍坐圓桌吃早餐。蘇彥享受著荊紅追掰碎的胡辣湯泡饃、豫王剝殼的水煮溏心蛋,誠摯道歉:「昨晚我不該拿湯婆子丟你們一身熱水,太過分了。」

  豫王涼涼地說:「沒事,清河一貫恃寵而驕,對本王非打即罵還五花大綁,偏偏本王就吃這套。」

  蘇彥假裝沒聽見,拿起一枚羊肉餅堵住了豫王的嘴。

  荊紅追道:「大人受委屈了。以前大人就說過湯漢子比湯婆子好用,是我眼下還做不到讓大人滿意。」

  蘇彥不解:「湯漢子?」

  荊紅追抿著嘴角,露出個微微的笑影。

  三人異常和諧地用完了早餐。蘇彥隨豫王去前廳,見到了那名送信的錦衣衛僉事。

  那僉事一雙利眼上下打量蘇彥,確認安然無恙後,方才呈上皇帝的御筆。蘇彥記著豫王的叮囑,深吸口氣,打開信紙閱讀。

  果然如豫王所言,少年皇帝待他十分親厚,不但諭旨寫得像家書,還各種噓寒問暖,唯恐他在戰場有失安全,最後叮囑他儘快隨護衛隊回京。

  皇帝所表現出的,越是異於尋常君臣關係,越是令蘇彥心生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過分的籠絡,往往意味著背後別有圖謀。

  他清了清嗓子,對那名僉事說道:「皇上催我回京,我自當謹遵聖命,今日便隨爾等啟程。」又指了指荊紅追,「他是本官用慣的侍衛,與我同車,一路上由他貼身服侍即可。」

  僉事抱拳道:「卑職帶三百名錦衣衛護送蘇大人返京,路上一定確保大人安全。卑職這便去打理車隊,半個時辰後啟程。」

  他告退後,蘇彥對豫王拱了拱手,說道:「多謝王——」

  話音戛然而止,蓋因豫王伸手猛一拽,將他拉進懷中,緊緊抱住。這個擁抱太過渴切與熾熱,帶著一股濃重的愛欲氣息,蘇彥有些承受不了,向貼身侍衛求助:「阿追……」

  誰料荊紅追不知怎的已不在屋內,背對著他站在廊下看天色,似乎並未聽見他的呼救。

  蘇彥只得自救,分毫動彈不得就軟語懇求:「王爺鬆手吧,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各自保重,後會有期。」

  豫王低頭深吸著他頸間幽淡的香氣,澀聲道:「我的王府在大同附近的懷仁,距離京城七八百里,快馬加鞭四五晝夜便可抵達。」

  「哦。」蘇彥茫然眨眼,「那不算遠。王爺可以鬆手了麼?」

  「你叫我『槿城』……不,叫『阿蓯』,我才鬆手。」

  蘇彥起了一背雞皮疙瘩,但為脫身,捏著鼻子也要叫,反正阿追阿蓯都是阿,阿來阿去就阿習慣了。他軟綿綿地說:「阿蓯,你勒疼我了。」

  豫王笑起來,在他脖頸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就咬在阿勒坦留下的那道牙印上,把即將消失的痕跡完全覆蓋了。在蘇彥吃痛翻臉之前,他鬆開手,洒然說道:「你走吧。回京之後若有必要,寫信向我求助,山西十萬靖北軍永遠記得,『將軍之下便是監軍』。」他笑了笑,又道,「當然,監軍要想在將軍之上,也是可以的。」

  蘇彥莫名地臉皮燙熱起來,啐了聲「流氓」,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廊下,他微惱地問荊紅追:「我剛叫你,你沒聽見?」

  荊紅追隔空與豫王對視一眼,面帶歉意回答他的大人:「屬下剛才聾了一下下。」

  蘇彥:「……哼,一丘之貉!」

  「是,大人教訓得對。」

  蘇彥快走幾步,又回頭招呼貼身侍衛:「我又沒讓你罰站。走了!」

  荊紅追閃身來到他旁邊。蘇彥驚嘆:「嚯,這是什麼輕功身法,凌波微步嗎……」

  兩人漸行漸遠。豫王抱臂,肩頭靠著廊下柱子,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於庭院外,忽然輕笑一聲:「你會想起來的,用不了多久。」

  第406章 做什麼虧心事

  清和二年元月,以監察御史身份前往邊塞的蘇清河,卸任靖北軍監軍一職,回到京師。

  由三百名錦衣衛緹騎護送的馬車隊伍,沿驛道一路東行,聲勢頗為浩大。可進入京畿地界後,蘇彥才發現什麼才是跟原主這具皮囊的身份相匹配的「聲勢浩大」——五里驛外,等候給他接風洗塵的大小京官,密密麻麻地擁在道路兩側,連主官帶差役,現場何止三五百,千人都有了。

  官員們鵝一樣抻著脖子,向驛路盡頭探望,見到煙塵漸起,各個面露喜色,用手肘暗中別著旁人,做好了往前沖的準備。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