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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勒坦一騎當先,逐漸遠離了隊伍。這時四下又飛馳過來好些精騎,靠近後,其中右側一人在馬背上抖出長繩套索,朝阿勒坦頭頂拋去。

  套索臨頭時,阿勒坦伸手穩穩地抓住,朝右側那人似笑非笑地大聲道:「準頭可以,力道弱了。」

  與此同時,左側的一人也拋出了長繩套索,阿勒坦同樣伸出另一隻手抓住。

  此刻他僅以雙腿控馬,卻穩如平地。

  左右兩名騎兵突然抖動長繩,一圈圈纏住阿勒坦的手腕,而後方幾名騎兵趁他雙手被鎖,同時出手甩出長繩,準頭驚人地打掉了他的帽子不說,套索更是直接勒住他的脖頸,猛地收緊。

  其餘騎兵立刻彎弓搭弦,將箭杆上裹的布團摘掉,露出藏於其中的銳利鐵鏃來。

  來了!阿勒坦大喝一聲,雙臂用力,瞬間將左右兩側的騎兵從馬背上拽落下來,在沙地上滾成團。隨即把手臂上纏繞的長繩甩成了兩條揮舞的長鞭,狠狠抽打向飛來的箭矢,將之一支不漏地格開。

  身後騎兵用力拽他脖頸上的套索。阿勒坦上身後仰,驟然放慢馬速,後騎控馬不及猛躥上前,被他一鞭抽落地面。旋即他飛快拔出插在腰間的匕首,往脖頸上輕輕一抹。

  這一抹的角度與力度都控制得極為精妙,輕易割斷了頸間繩索,而未傷及皮膚,當然也要歸功於蘇彥的這柄匕首吹毛斷髮,鋒利無比。

  轉眼之間,阿勒坦從幾乎必死的局面中擺脫出來,短時占據了上風。

  然而包圍他的騎兵越來越多,各個長刀利箭,徹底撕破臉皮向他撲來。阿勒坦因為接親,身上除了一柄作為配飾的匕首,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只能縱馬閃躲。

  眼見要被合圍,他曲指在唇間打了個唿哨,頭頂上空盤旋的一隻海東青聞聲而降。

  於是遊蕩在外圍的數千名王帳騎兵便如得了信號一般,朝著海東青降落的地點馳援,馬蹄隆隆聲如滾雷過天際,在荒原上捲起一片沙塵。

  圍攻阿勒坦的數百人馬不料竟有伏兵,這才變了臉色,高呼著「阿卜、阿卜」,紛紛奪命四散。

  王帳騎兵如海潮向他們捲去,很快像吞沒暗礁一樣,瞬間吞沒了他們。

  一名將領飛馳到阿勒坦身邊,急問:「聖汗沒事罷?」

  「沒事。抓一批活口,拷問出背後指使者,其餘就地格殺。」阿勒坦調轉馬身,回頭去撿拾掉落的金錦暖帽。

  撣著貂尾上的灰塵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我先趕去王宮,你通知斡丹帶人迅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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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不僅受了刺激,還摔了腦袋,又落入敵手受盡折磨,以至於對他最信任的人都充滿了防備,連「阿追」也不叫了……荊紅追心疼之餘又有些酸楚,一把將蘇彥打橫抱起:「走,我帶大人離開這裡。回去我們再找大夫。」

  蘇彥下意識掙扎了幾下,奶茶杯子差點打翻,連忙伸手進去撈出那顆蠟丸——因為在溫水裡泡過,蠟衣變得有些綿軟,捏在指間令人擔心內中的毒粉會不會突然噴擠出來。

  看蘇彥一臉頭疼樣,荊紅追問:「是夜不收的毒藥?」

  蘇彥嘆氣:「我不會殺人,更不可能殺阿勒坦。」

  荊紅追知道蘇大人雖然公私分明、極有主見,有時卻容易心軟,尤其對方拿著豁出性命的架勢,一邊施恩一邊賣慘的時候——譬如那個瘋狗一樣的沈柒。至於這個阿勒坦,畢竟是敵酋,他更不願大人與之有任何牽連,故而說道:「大人把這蠟丸給我,我來處置。」

  蘇彥猶豫了一下,想把這個不祥的玩意兒甩掉,又擔心自己輕信,給這個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灰衣劍客助紂為虐。

  荊紅追從他手中輕易取走蠟丸,無奈道:「大人就算再懵憕,總不會連我都信不過。」

  蘇彥想來想去,覺得想要擺脫眼下左右為難的局面,或許還真得藉助這第三人的力量,至於對方究竟懷著好意還是歹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的武功似乎很強,我會一招連環踢,是不是你教的?挺厲害的。」他憑著一點模糊的印象,不太確定地問。

  荊紅追抱著他走到窗邊,聞言低低一笑:「大人逗我呢。我只教了招式要領,這個『厲害』其實是大人自己對著樹幹踹出來的,把家中院子裡不少樹都禍害過了。」

  蘇彥這下放了一半的心,知道對方是真的跟原主關係匪淺,應該不會害他。於是拍了拍荊紅追的肩頭,說道:「你放我下來,我去找條繩子綁在窗台上。」

  「不用,大人抓緊我就好——」

  話音未落,殿門被猛然撞開,一群阿速衛氣勢洶洶地衝進來,邊用北漠語喊著「放下可敦」,邊揮舞著彎刀朝荊紅追撲去。

  原來蘇彥叫喊的那一聲「來」還是驚動了殿外的守衛。開始他們聽的不甚分明,只一個字音,也不知可敦是什麼意思,問過頭目後,頭目不好擅闖可敦的寢宮,又叫個侍女來進去探看究竟。

  侍女推不開反閂的殿門,侍衛們這才驚覺出事,用力撞了進來,覿面就見一名灰衣蒙面人劫持了可敦,打算跳窗而走。於是他們奮不顧身地衝上前解救可敦,另派了個侍衛騎馬飛馳出宮,去向聖汗通風報信。

  此時此刻,阿勒坦解決了在半路上襲擊他的一夥叛兵,正快馬加鞭趕往王宮。

  第394章 狼與狗的對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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