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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皺著眉,微微點頭。

  沈柒道:「我帶來的這批錦衣衛可靠。」

  「東宮侍衛更可靠。」魏良子有些難以置信,問,「真有這麼厲害的高手?」

  蘇晏隨口說了句:「你忘了鶴先生?」

  「不管對方是誰,接下來我們走漕河,會不會也被對方算個正著?」他用樹枝在地面畫出一條彎曲的線,表示漕河,又標出臨清和堂邑的位置,「這麼近的距離,不難猜測出我們從堂邑脫身後,很大可能會從臨清上船,因為這是最優解。」

  「最優解?」

  「就是上上策。」

  蘇晏用樹枝尖戳了戳代表臨清的點兒:「走漕河最快捷,但風險也大,萬一敵人安排水鬼趁夜潛入河中,將船底鑿穿,我們怕是會在睡夢中全都餵了魚。」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那我們就不坐漕船,繼續走陸路?」魏良子建議。

  「太明顯了。」蘇晏搖頭,「我的建議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漕船要坐,並且要讓對方相信,太子也在船上。」

  魏良子想了想,說:「我帶著東宮侍衛坐船。誰都知道我們是小爺的貼身親衛,我再找個身量與小爺相仿的侍衛喬裝一下,能不能吸引他們的注意?」

  蘇晏打量他後點頭:「我覺得可以。小爺的意思?」

  朱賀霖望向朝夕相處的侍衛統領。

  魏良子搶在他擔心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之前,開口:「小爺放心,卑職水性好得很,即便翻了船,也能帶著兄弟們游回岸上。」

  朱賀霖考慮再三,最後同意了這個提議,兵分兩路。

  估摸著船隊遠去,沈柒、蘇晏與朱賀霖在暗處又等待了一個時辰,方才重新踏上北返的路程。

  接下來的兩三日,天氣一直不太好,時不時下雨,但好在沒再遇襲。也許對方誤以為魏良子那隊是太子所在,追著漕船去了。

  眼見即將進入京師地界,再過河間府、保定府,就能進入京畿,連日奔波、精神緊繃的錦衣衛們不由得鬆了口氣。

  一場極為鋒銳、險惡、如同附骨之疽般的刺殺,就這黎明前的黑暗時刻到來了。

  近千名被餵食秘藥,催發出血瞳狀態的黑衣刺客,趁夜包圍並襲擊了他們的臨時營地。

  錦衣衛們奮起廝殺,可面對數量如此之多,又瘋狂如凶獸的血瞳刺客,難免應對得吃力,再加上一不小心就會被魘魅之術影響了神智,導致傷亡慘重。

  這次幾乎彈盡糧絕,連朱賀霖本人也投入了戰鬥。

  沈柒分心去顧蘇晏的安危。蘇晏對他喊道:「別管我!你去幫太子!我這邊還有石千戶!」

  石檐霜在戰鬥前接了上官的死命令,別的一概不管,旗下小隊全程緊跟在蘇晏身邊,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全。

  錦衣衛們掩護著太子等人,邊打邊撤。

  蘇晏在馬背上往前一趴,躲過飛來的斷刃,同時將右手握著的小蠍弩擱在左臂上,扣動扳機。

  鐵箭應弦而發,將一名血瞳刺客射下馬背。

  ——這支護身的小蠍弩是豫王所送。經過豫王親自改良後,弩身更小巧,精準度也更高,雖然犧牲了一部分射程,但短距離內真乃人間兇器。蘇晏去年二次去陝西時就隨身帶著,結果沒用上。這回來南京幸虧帶上了,在這裡派上了大用場。

  靠著這把殺器,哪怕蘇晏不會武功也駕馭不了掣電銃的後坐力,仍能憑藉著過人的準頭,接連射殺好幾個血瞳刺客,大大減輕了石檐霜護衛他的壓力。

  「不能被血瞳纏住,他們都是些不知疼痛與疲勞的怪物,得想辦法衝出去!」沈柒對朱賀霖喊道。

  朱賀霖一劍削斷了撲向他的血瞳刺客的咽喉,轉頭對沈柒道:「敵人太多……從哪邊突圍?」

  沈柒踢開個刺客,施展輕功躍至樹梢,環視周圍後又落回地面,答:「東面!」

  在錦衣衛緹騎的掩護下,他們好容易甩脫了血瞳刺客的糾纏,突圍出去沒多久,前路出現了三條分岔口。

  往左,往右,還是中間?朱賀霖還沒來得及決定,只見蘇晏伸出手指,輪流點著路口:「王子下山來點兵——右邊那條!」

  朱賀霖有些錯愕:「這是……什麼說頭?」

  蘇晏邊拉著他往右邊岔路去,邊說:「玄學!」

  這次幸運沒有眷顧蘇晏。大概正應驗了那句——玄不改命。他們在右邊岔路上沒跑多遠,蘇晏所騎的母馬就不慎把蹄子陷進坑洞內,拗折了。

  沈柒與朱賀霖雙雙從馬上飛撲過來救他,因沈柒離得更近一些,險險將他接住。

  「有沒有摔傷?」兩人同時問。

  蘇晏動了動手腳,喘氣道:「沒有……小爺,把你的赤霞飛借我。委屈你與沈柒同乘一騎。」

  朱賀霖立刻答:「好!」

  蘇晏又說:「小爺,我身上濕透了,冷得很,你把斗篷借我。」

  朱賀霖二話不說開始脫斗篷,連同半身甲與帶紅纓的六瓣圓頂明鐵盔也一併摘了,給他套上:「這套甲輕便而堅固,是父皇命巧匠專門為我打造,護心鏡十步外能擋箭矢,你穿著安全些。」

  蘇晏笑了笑。

  雨又淅淅瀝瀝下起來,他起身走近赤霞飛,翻身上馬,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喝道:「錦衣衛,護著小爺我衝出去!」

  「你——」朱賀霖一把抓住馬鐙,又驚又惱,「快下馬,身上的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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