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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見,依律守法,去官府搞公證、做備案,老老實實交房產交易稅,是多麼的重要啊!

  蘇晏無語,最後揮揮袖子:「去吧去吧,當強盜去。」

  於是太子雷厲風行地帶了一大群侍衛過去,闖進那個宅邸,自稱烏衣巷王家子弟,說自己才是房主,被人撿了他的房契鳩占鵲巢,還把阻攔他的護院家丁給打了。

  一搜之下,搜出了足不出戶的桃鈴小娘子一枚,二話不說,直接綁了。

  那廂,房主接到家丁急報,說有個囂張跋扈的世家子弟,帶了一群護衛來搶房子,說房契本是他遺失的,不服氣就去對簿公堂。

  房主先是吃驚,繼而怒極反笑:「烏衣巷王家?早過氣了!有眼不識泰山的紈絝子弟,訛人訛到了太歲頭上!難道不知南京是誰的地盤?還對簿公堂呢,隨便派個徒孫,去應天府衙吱一聲,管叫你無論多大的世家,都得乖乖給咱家磕頭賠罪。」

  應天府的差役們浩浩蕩蕩趕來長柳巷,手裡拿著拘捕犯人的鐵鏈、枷鎖,沒認出白龍魚服的太子爺,倒是把狐假虎威的派頭做足了:「小子,你完了!惹上了南京守備太監嚴公公,你全家都完了!」

  朱賀霖叉腰開腿站在正堂前的台階上,對著一群虎視眈眈的差役說道:「你們完了,惹上了小爺,你們應天府的府尹連同守備太監嚴衣衣都完了!」

  蘇晏沒去摻和太子的無賴行徑,正在牢里旁聽審訊,以免太子手下有人急於立功,真搞出刑訊逼供的冤假錯案來。忽然聽東宮侍衛來告知,太子真把那宅子的主人逼出來了,正主沒出面,但身份爆了光。

  蘇晏有些愕然。

  一通王八拳,打死老師傅……往前往後數五百年,還能找得到這種又痞氣,又流氓,又彪悍的太子殿下嗎?

  第283章 只得一個清河

  京城,豫王府。

  侍女們手捧木盤,盤上放著更換的香餅等物,剛走近書房的門,就被內中爆發出的大笑聲驚了一跳。

  那笑聲舒暢奔放,仿佛因經年嚴寒而堵塞的河道,在一夜回暖後陡然解凍,滄浪衝破冰封,奔流千里。

  「俱往矣!俱往矣!哈哈哈哈……」

  書房的門霍然開啟,豫王的身影佇立在門口,手裡捏著一角信封。有侍女難耐心動與好奇偷眼看去,見他面色前所未有地舒朗,臉頰泛著激動的紅暈,一雙俊美多情的眼睛卻含著濕潤的淚光。

  信封一角沒入寬大的衣袖,豫王大步走下台階,王府新任的侍衛統領華翎迎了上來。

  華翎心裡也詫異於豫王此刻的神色,想起方才有兩名自稱蘇府信使的青年從南京送來了一封信,不知信中寫了什麼,竟讓王爺的心緒這般激盪如潮。

  「王爺何往,可要卑職等人護送?」他抱拳問。

  豫王道:「不必,我要進宮送信,隻身匹馬即可。」

  「進宮?」華翎一怔,望了望已經黑透的天色,「可眼下已是酉時三刻,宮門戌時前落鑰,怕是趕不及……不如明日天亮再動身。或者卑職代送,一封信而已,何勞王爺親赴。」

  「宮禁又如何。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一句軟語懇求,恐怕本王硬著頭皮也要上。」豫王笑著拍了拍華翎的肩膀,一陣風似的擦肩而過。

  華翎望著豫王的背影,知道這話中的「他」十有八九就是時任南京禮部左侍郎的蘇晏蘇大人。

  前任侍衛統領韓奔還在時,華翎是副統領,對自家王爺與那位蘇大人的糾葛頗有耳聞,後來還奉命護著蘇晏與小世子逛集市、看雜耍。

  那時街燈映彩,光影流過豫王放鬆的面容與微翹的嘴角,在前方幾步,世子一手舉糖畫,一手扒拉著蘇晏的腰帶要抱抱。他恍惚感覺,王爺看那一大一小的眼神,竟是從未有過的柔和,與尋常人家的丈夫看嬌妻愛子無異。

  華翎一時有些五味雜陳,不知這段過於投入的感情對浪蕩不羈的豫王而言,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他身為侍衛,又不比韓奔與豫王有著深厚的同袍之情,自覺並沒有建言的權利,只服從命令,並衷心祝望自家主子心想事成,也便罷了。

  豫王策馬疾馳,趕在宮門落鑰的前一刻進去,聽聞景隆帝今夜仍宿在御書房旁的偏殿,便至庭前請求面聖。

  殿內,陳實毓正給皇帝針灸。

  藍喜輕聲稟報完,建議道:「奴婢尋個理由,回了豫王殿下,請他明日再來?」

  皇帝閉眼躺在榻上,後腦枕在扶手,任由大夫施為,空氣中充滿了草藥熏蒸的辛冽味。桌面燈光在他臉上拖曳出睫毛的長影,更顯得眉目沉凝,唇色卻有些蒼白。

  藍喜以為得了默許,正要退出殿外,卻聽皇帝淡淡道:「朕這四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讓他等著,就說朕在沐浴。」

  豫王在殿外足足等了兩刻鐘,才有內侍引他入內。

  在走廊上,他與背著藥箱的陳實毓迎面遇上。陳實毓側身拱手:「四殿下。」

  豫王問:「毓翁這時來?皇兄頭疾又發作了?」

  陳實毓垂著臉,說道:「皇上只是近來有些勞神,讓老朽配些安神助眠的草藥,做個藥浴。」

  豫王也知道這些日子朝堂上因為太子與皇陵之事吵吵鬧鬧,他不耐煩聽文官們打嘴炮,乾脆連朝會都不去了。而他的皇兄身為一國之君,再不耐煩也得上朝聽政,這下可不是被煩到睡不著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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