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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被這名字吸引,隨他走去正殿,同時朝藍喜使了個眼色。

  藍喜領會,快步進入寢殿,見蘇晏似醉非醉地趴在桌案上,抱著一堆冠禮用的衣帽犯迷糊,全身上下裝束整齊,顯然與皇帝之間清清白白,毫不及亂。他不由惱懆地跺了跺腳,暗道:都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成事?也不知是他不行,還是皇爺不行……呸!皇爺分明行得很,那就是這蘇清河不成氣候了!可他再不成氣候,該有的總有吧,皇爺如此當機立斷之人,一遇上他怎麼就……哎!真是枉費咱家一片苦心!

  惱歸惱,聖意還是要執行的,藍喜扶起蘇晏,從另一扇殿門出去,抬手招來幾名內侍,道:「抬一頂軟轎來,送蘇大人去南書房。」

  雖說皇帝的眼色,看著像是讓他把人送出宮,但皇帝只知蘇晏醉酒,並不知天水香之事,萬一日後得知,難保不因蘇晏藥效發作後被人捷足先登,而遷怒他藍喜辦事不力,沒留住人。

  且苦心孤詣的安排落了空,藍喜難免心有不甘,便做了個折中處理,先給送去御書房,想著回頭等把豫王攆走,看看皇帝那邊還有沒有鴛夢重拾的心思。

  他目送軟轎出了屏門,搖搖頭,走回正殿伺候御前。

  青羅軟轎離開養心殿的宮門,左拐進入宮道,穿過月華門再右拐,便是南書房了。

  就在月華門前,抬轎的內侍被一名身穿御賜飛魚服的錦衣衛首領擋住去路。

  內侍見他是從後方追上來的,看了眼腰牌,客氣地問:「僉事大人有何事?」

  沈柒肅然道:「奉皇爺口諭,送蘇大人出宮。」

  內侍猶豫:「可是藍公公說把人送去南書房……」

  沈柒面露不悅,冷笑一聲:「錦衣衛只知皇命,不知什麼藍公公綠公公。怎麼,你們想抗旨?」他拇指一推,繡春刀鏗然出鞘,寒光在朱紅宮牆上閃過,嚇得內侍們放下軟轎,伏地告罪:「奴婢失禮,絕無抗旨之意,僉事大人恕罪!」

  「此次饒過你們,下不為例!」

  內侍訥訥稱是。錦衣衛是皇帝心腹,首領們素來氣焰囂張,尤其是皇命在身的,更是眼高於頂。這位沈僉事他們也有所耳聞,因為在馮案中立功受到擢拔,又得皇帝親賜烏紗、鸞帶、飛魚服,執掌北鎮撫司,正是新貴中的新貴,輕易得罪不得。他敢如此高調行事,自然是有御旨傍身,多說被削了腦袋去,死了也白死。

  沈柒還刀入鞘,說:「轎子有錦衣衛校尉來抬,用不著你們。」

  內侍們連忙告退。

  沈柒見人走遠,掀簾鑽進轎廂,見蘇晏蜷在座位,呼吸急促,面色嫣紅,額上滲出細密汗珠。他心底一陣慌亂,忙不迭將人摟住,急喚道:「清河!清河!這是出了什麼事?」

  蘇晏面上醉意酡然,強忍體內燙熱的欲望,睜眼看了他一下,眼底的戒備不覺鬆懈了幾分,低聲道:「我怕是著了藍喜的道……這死太監,還真敢!幸虧皇帝——」他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沈柒皺眉道:「我原本擔心的是太子,才不得不入宮面聖,其中隱情……算了,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先送你出宮。」

  「送我回家……」蘇晏艱難道,「眼下我只能指望你了,七郎。」

  第五十九章 叫我一聲相公

  「送我回家……眼下我只能指望你了,七郎。」

  這話春雷般綻入沈柒的胸膛,話中拳拳信任之意,叫他一顆心喜出望外之餘,又有些隱戾難平。

  ——看這模樣,像是被下了淫藥,滿心念著回家,莫不是要找那個新納的小妾一解急渴?

  就算不是小妾,也是別的什麼鶯鶯燕燕,胭脂胡同里不是還有個他的老相好花魁?與其讓不三不四的人占了他的便宜去,不如趁此機會一舉拿下,事後要殺要剮,都由他!

  沈柒暗下決心,顧不得應虛先生的醫囑,說傷口將將癒合,疤痕下新肉尚未生出,叫他至少三個月內靜心養氣,莫做劇烈活動,也不宜行房事——必要之時,他連命都能豁出去,又何惜一身誤事的刑傷。

  「安心,有我在,誰都動不了你。忍一忍,我們即刻出宮。」沈柒說著,抬袖拭去蘇晏額上熱汗,鑽出轎子,叫來幾名在宮中輪值的錦衣衛校尉,把軟轎抬出皇宮。

  若是去蘇府所在的黃華坊,該走東華門。在沈柒的授意下,抬轎校尉走的卻是西華門。出宮門換乘馬車往南,從靈台與寶鈔司之間穿過,再往西便是沈府所在的小時雍坊。

  馬車疾馳,顛簸得厲害。蘇晏藥力發作,又強忍著不發泄,只覺慾火焚身,無所適從地抓扯衣物,坐也坐不穩。

  沈柒將他摟在懷裡,用自身給他做避震的墊背,不住地親吻他汗津津的眉眼臉頰,覺得這股慾火沿著肌膚相貼之處,也燒到了自己身上,要將兩人燒做三千情天孽海、十丈香軟紅塵中難分彼此的一抔白熱灰燼。

  好容易捱到沈府門口,沈柒吩咐門衛進去取件披風出來,將懷中衣冠不整的蘇晏從頭到腳裹個嚴實,大步流星地直奔後院。

  小廝婢女們從未見家主人如此形色匆促,剛想上來問安,沈柒喝道:「走開,誰也不准接近主屋!」言罷踹開臥房的門,抱著人舉步邁入,反手關門落閂。

  他摘除了披風,將蘇晏輕放在拔步床上。蘇晏揪著他的衣襟坐起身,哼哼唧唧喊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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